好直接的问法……就是这么直接，才叫人一点儿余地也没有。

吴忘尘心中叫苦不迭，货真价实地感受到了太阳化身的行事风格，确实如太阳普照大地一样简单直接，连忙回答，“是，是的。”

“但你不想把秘密告诉我，对吧？”东皇太一笑盈盈道，“嘿，你开始收摄心神了，让我再没办法接收到你心中所想，学得倒快。可越是如此，反而越叫本皇觉得好奇呢……让本皇想想，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叫你把这些东西都吐露出来呢？是用丹药坏你神智，叫你以后成了本皇的傀儡人偶？还是直接了当一些，搜魂去魄，将那些消息一一挖掘出来？再或者有趣一些，弄一些刑罚折磨，看你在痛苦之下自己吐露似乎也不错……”

她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张扬，眼睛细细眯起来，红唇间玉石般白皙的牙齿带着几分鸟禽类的锋利，虽有几分锋芒气盛，但若放在现代人眼中，却就类似于虎牙般可爱了。

可吴忘尘哪里能觉得说出这种话的女人可爱了？现今洪荒大地，圣人不出，东皇第一，她只需稍稍认真起来，几乎每说出一段话语，就有冥冥之中的力量加诸于吴忘尘的身上。当她说出傀儡二字的时候，吴忘尘的思维真的停滞僵硬起来；当她说出搜魂去魄的时候，吴忘尘也立刻感觉自己飘飘欲仙，人魂几欲分离；当她说出刑罚折磨的时候，吴忘尘也立刻感觉到了时冷时热、时酸时痛的感觉……

这就叫金口玉言，东皇太一的每一句话，对吴忘尘而言就等同于是一定的规则、法度。

她足足说完一十八种或直接或间接挖取信息的方式，才在最后抬起头来，想要叫吴忘尘佩服一下自己的智慧、能耐和才华。

但这一抬头，却是一愣。

因为吴忘尘已经昏了过去。

一半的头发发霜，另一半头发干枯，唇像是干涸的土地，脸颊则挨了打一半红肿，一半的身子硬如金石，另一半的身子却仿佛连骨头都酥软了……站在东皇太一的视角去看，还能瞧见吴忘尘的三魂七魄，基本上都在烟消云散的边缘挣扎。

他几乎就要被东皇太一给“说死”了。

“哎呀呀，本皇就说怕一口气喷死你了，现在果然成真……该死，你这小子，为什么不提醒本皇！”

东皇太一一拍脑袋，她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人，却未曾想到自己说得兴起了，对面却遭受不住。

不过三皇至尊怎会错误，连忙甩锅给吴忘尘自己，然后伸出手一捏一送，输入法力。刹那之间，吴忘尘全身上下的伤势复原，魂魄安好，可他遭受这一切苦难的过去到底没有被抹除，仍然需要凝神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看了看面前闭上双目，头发齐短，身穿现代服装、漂浮在空中的吴忘尘。

“这服饰发型也是特别……我纵横洪荒多年，也没见过这样子的生灵。人么……或者说男人么？不过总觉得哪里不美。”

东皇太一想了想，又探出手，拿捏虚空、操纵五气、凝聚物质。

只见下一秒，吴忘尘的头发伸长，如有生命般自己盘起，梳理得一丝不苟，一根木簪插入其中，成了发髻。他的衣服更是瞬间粉碎成无量量微小尘埃，紧接着又重组起来，从现代服装变成了一套古风古味的金色长袍。

东皇太一在长袍角落画了一根香肠，两颗煎蛋，都是金灿灿、亮灼灼，精致可爱。

在这个时代，洪荒的生灵的衣着总会画上自己的本体，如东皇太一的长袍之上就是三足金乌。但她看不出吴忘尘的本体为何，只好寻找他和普通生灵之间的差异——而转瞬之间东皇太一就已经明白了差异在哪里，所谓男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灵，这就是他们的本体。

“这就是本皇的智慧了吧……实在是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东皇太一看了看自己画上的标记，十分满意，再从虚空构建一张大床，将吴忘尘安稳放好，接着双手背负，朝着殿外走去。

“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