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空节的第二日子时,天黑的如同泼出的浓墨,一丝星光都找不到,所有人伴随着不远处林子里野兽的嚎叫昏昏欲睡,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警惕的环顾四周。
顷刻间的刀剑相撞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路厮杀的声音冲向皇帐,北梁的勇士如同肉盾一般的阻挡着进攻者的彪悍。
“他娘的,子时过了,不算不听话吧,就是第二天了。”蒙着面的刺客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一边做砍一刀,右档一刀,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黑色的夜行服上,变破了几道口子,鲜血汩汩的往外淌。
“chao,要不是老子寻了条小道避开了外面的那些王八羔子,老子估计造成肉泥了。”男人扶着伤口侧靠了一下,刚刚的一刀扎的恨,直接砍在男人肋骨下边,不用看都知道,必是打伤。
确实,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魏兆,那个听小晏大人话,一定第二日闯皇帐的男人。
北梁皇族的护卫是出了名的彪悍,据传说当年一百个皇族护卫便能拿下一座城池,而如今,魏兆也是确确实实的见识了。
“cao,老子要见你们的皇,老子有东西给他看!”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最近的王上怎是你说看便看的。”绞杀的外围,一个高大但脸部白净背手而立,长长的头发系着马尾垂落,一眼便能看见这男人是这群人的头。
“喂,你个白脸阎王,老子是来向你们王上要人的。”躲过身边的乱刀,没留意背后的一剑,刺入肩膀,魏兆一把甩开,疼的龇牙咧嘴的。魏兆不傻,在硬抗,也抗不了多少时间,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为什么他和颜十二不会硬闯,没有契机,只能死在这乱刀之中。没等对方开口,“我大琴的特使被尔等抓入了空猎节,老子是来救人的!“大吼一声,一块被锦布包着东西直直地飞向面净的男人,男人警惕的没接,拍在了地上。
锦帕翻落,可以看见其中大琴官员特有的图腾印记,皱眉,男人眉宇微皱,犀利,若是平日,哪怕那特使硬闯王帐,他都能坦然的拒绝相见的要求,可此时此刻,如若真的是特使身陷“奴隶”之中,那便是北梁的错失,此事传出去,非但丢了国家的脸,更是被那些个看好戏的部族笑话。
烦躁的踢了一脚那官印,撞在石头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坏了一脚。
“格老子的,不见就不见,踢啥,这可是十二的宝贝疙瘩。”魏兆虽然一路拼杀,可也留意男人的一举一动,生死一线,只看这男人的动作。
魏兆恨恨的找了个间隙,捡了官印揣怀里,心想着,老子死了这十二怕是糊涂蛋喝酒没人管了。
“停!”清丽划破,训练有素的护卫第一时间停手,只留下男人疲惫的跌坐在地上,必然受了重伤。
“他娘的,老子要带着那小崽子回去,再不来这鬼地方了。”嘟嘟囔囔,撤下脸上的遮挡,魏兆满嘴的血。
“即是大琴特使,为何不递帖子?还会被误抓?”
“第一,这入北梁唯一的关卡被北磬郡的那个混蛋封了,既然你能命令这些人,怕也是知道的;第二,不是误抓,是存心的,你们王上在意的人在其中,不付出点筹码,你们那王上能和我们谈判?”虽然粗糙,可该说的一句都不少,甚至还透着伤人的狡黠,北梁的皇帝不是名正言顺的上位的,能够让北梁目前如此平静,也不是一般的手段可以应付的,既然不好应付,那就开门见山,“空猎节误抓北梁官员,为了两国的关系,是否能够暂停呢?”
为首的男人心一跳,靠近坐在地上的魏兆,倒不是不怕魏兆突然的袭击,是断定魏兆以目前的伤势,连拿剑都是困难,如今能坐着,已经是极限了。
“你叫什么?”眯眼,作为大梁王上的心腹之一,他当然知道猎空节里那位宋先生的重要,可一个大琴的外来人,如此了如指掌,细思极恐。
“呵,魏兆!”
“大琴盐商魏家?”原本严肃的男人一笑,倒透着儒雅,“那个差点被罗格部扒了衣服的那位?”
“靠,这么多年了!”被自己的血呛了一下,当年的丰功伟绩确实在都部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到后面几年,从大梁回来的商队还会津津乐道就说明大家都没淡忘这些事儿。
“来人,将人架到皇帐去。”
“可胡思里大人,这人若不及时包扎,怕是撑不了多久。”旁边的侍卫也能感觉到胡思里不会愿意这人死的,而他们又是胡思里一手带上来的,自然也知道他的用意。更何况这人的名声在北梁老百姓眼里,可是好的不得了。
“不会那么早的,他要救得人还没出来呢。”胡思里别看平时一脸颜色,顽皮起来也是蔫儿坏,伸手戳了戳魏兆的伤口,引来魏兆一阵指爹骂娘,“带走!”
“是!”
趁着夜色,片刻的喧闹后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北梁王的守卫除非必要,不会让任何动静传出皇帐范围。
猎空节荒林内
没有火光的荒林充斥着鬼哭狼嚎,慌乱的踢开地上的尸体,警惕的将陷阱重新布置,一根根被削的尖锐的树枝上,沾满了紫黑色的剧毒果浆,见血封喉,凶残的如同北梁的野兽一般。
“你也歇一下吧,不然明日怕是没力气与那些疯子斗。”在陷阱防护的角落,一人虚弱的靠在石崖边上,仔细看,可以看见这人的腿上被什么咬去了一大块,血从衣服里渗出来,可怖的紧。
“没事儿,不弄好我怕咱撑不到明日救援。”
“明日?你怎么确定?”角落的人虚弱,但也好奇,“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