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大琴的特使晏世洱,我被抓进来就是为了找你。”粗略的回复之间布置的陷阱,按照颜十二的预判,这些陷阱还能档两波人。
“找我又有何用?我一被废部奴隶。”低声呢喃。
“宋先生,你是聪明人,我也就不说虚的。”十二终于靠在这个叫宋先生的身边,从金丝软甲的内侧掏出两个压得不成型的饼,“如今大琴身陷内乱,我国皇帝急需要大梁在北边制约北磬郡的氏族,更加上领国的蠢蠢欲动。”硬塞了一块饼给宋先生,“前些日子贵国遣了使者来我国议亲,想必贵国王上也是出于长期发展考虑,可有些事情似乎干扰这件事。”
“蔚翼也有苦衷。”
“我国皇上也是日此想法,再加上北磬郡的人也入了都部,想来更麻烦。”颜十二满脸真诚,“如今要见梁王正规途径是少之又少,况且还要有求于梁王,所以就……”
“就看看是不是能让他欠个人情?”虚弱,但也能看出男人的风趣,只是眼神中透着淡淡的落寞,“怕是要让晏大人失望了,小人怕是没那么大的能耐。”
“怎么会?”
“若可以,又怎么会深陷这里呢?”
“上位者,可能都有他的无奈吧。”颜十二想到的是被千丝万缕围困的颜熔律,是被人架在高台之上的轩辕昊,回头,还是安慰面前的男人,“若是无心,怎么会尽力不让你喝那老舍子的汤药,还偷偷给你防身的刀。”
相视,宋先生刀削的脸上透着释然,确实,一天之间看见了如此血腥残忍,围困之际,生死之间,重重地阴暗充斥着他。
怨,恨,无时无刻不在回响,可这晏大人的一句话如同黑屋里的一道光,是啊,金蔚翼又如何会轻松呢?部族之间尔虞我诈,大部之间的要挟迫害,他又如何摆脱,他又如何真正的自由,哪怕他如今已经是大梁的王。
“谢谢。”低头,或许身处其中,才看不见希望的光,“晏大人,那冒昧问一下,您说明日我们便可的就,您是带了多少人进我大梁?”
“……”挠挠头,颜十二心想,万一说只有两人,会不会把刚刚建立的“希望”吹灭,“额,两人,呵呵,我让我大哥带着我的官印闯皇帐,怕不久就能进来了吧。”
“闯皇帐?蔚翼的护卫可是百里挑一的勇士,这是九死一生的事儿,晏大人,你糊涂啊。”宋先生吃惊,勉强坐起来,倒被十二扶住。
“宋先生,我那位大哥武功高强,定然能见到梁王的,给他一个理由暂停这空猎节。”颜十二自己心里也犯怵,哪怕远离了皇宫的重重包围相对简单的突围,可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唯一能让颜十二不怕的是,魏兆这个人,至于其他,可能也没别的可说。
“你信他?”
笑,十二略带羞涩,点头,信!
也许这二十多年的暗影生涯,除了颜氏一族,唯一一个能让他刨开心肺去相信的,也就是那个看似大老粗,实则心思细腻敏感的臭男人了。
“真好。”宋先生微微闭眼,感叹,确实,能信别人,被别人信,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有机会看看你大哥,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哈哈哈,他呀,嘴臭的和茅坑一般,长得五大三粗的,可凶残了,还不给我喝酒。”
“是吗?”
透过荒林的树梢看天,没有一颗星光,就如同大梁现在的纷争一般,看不见,却暗潮汹涌。
“颜大人,想来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吧,大琴素来崇尚以文以法治国,我想问一下,你怎么看待大梁?”
“大琴没那么好,若好,怎么会有如今的宗室之祸?”颜十二客观,从小全族因冤而亡,如今,穿梭在大琴的角角落若,看透了其中的肮脏糟粕,“说实话,国就像家一般,外人看见的只是浮华的一面,身在其中,看见的都是窟窿,小官可不敢妄断什么大梁状况,但不得不说,这奴隶就如同这空猎节一般,终究是如同野兽一般的野蛮,虽沿袭了数百年,可终有一天民怨积累,就会像蚁穴一般,遇水溃榻。”颜十二功夫不好,可确确实实是个可靠入仕途的好手,有时候喝酒误事,可对于政治,有着天生的敏锐。
“溃榻吗?”宋先生若有所思。
“这只是小官的妄言,莫要……”
“是事实。”笑,“大梁虽地域广阔,可部族与部族之间的纠纷,奴隶与种姓之间的恩怨,一团乌烟。”这一刻,能够看出宋先生因为颜十二的评断而激动,为了这些可见的溃败之向,他才会去争,去闹,去努力让这个国家更好的活下去,那个坐在位置上的人更好的坐着。
“宋先生。”打断了眼前虽然虚弱,但能明显感觉到激动的男人,“活着,才能改变。”
!
四目相对,颜十二看透一切的清亮,确实,活着才能改变,死了,又如何改变?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