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心提点安婷,怎料这姑娘转头就将这事告诉温婉。
昨日她出门采办些胭脂,丢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银钱,只能自己吃个闷亏给填上。
本来摸不着头脑,路上遇见冷着脸的红花这才想明了缘由。
一时间也说不出的寒心,此刻语气淡然不少。
时初见翠儿对安婷态度冷淡不少,也没在意,这种漫不经心坑人的人,没历练出来前还是得少接触才行。
如今她自个受了教训,也不需要她来提点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转眼大半年过去了。
花满楼一直平平淡淡,也没出什么大事。
而时初则一直等待离开的时机,她左思右想,起初俩次莫名其妙的到别人的身体上,好似都是昏睡。
可她试过自己想办法昏睡,就是不行,看样子只能等待契机。
这般过了大半年,翠儿午膳过后,脚步有些急的上楼打断了她的午睡。
“媚儿姑娘又回来了,看模样受了不少委屈。”
时初连忙跟着下楼去看,只见半年前那娇媚入骨却姿容不俗的媚儿,如今憔悴了不少,美貌倒是依旧,只是眼里的灵气消散了。
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不少,再不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模样,沉寂不已。
鲜活之气少了,明明不过双十年华,却平白填了几分暮气。
“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姑娘几个去替你报仇去!”时初站在楼梯上看着,底下莺儿见她这副落魄的样子已经炸开了。
媚儿走的时候穿着京都内最好的料子做的衣衫,可如今却穿着楼里最底层丫头都看不上的粗麻料子做的褂子,头发也不再是保养精细的乌黑亮丽,一根木簪斜斜插着。
媚儿轻笑着,眼里闪着泪花。
“妓子总归是妓子,装什么清高,呵.....”一句话说出来似哭似笑,声音悠长,“我的房间还在么?”
这话是问的莺儿,莺儿见她这副模样心疼的紧。
“等会儿再回去,先到我哪儿坐会儿,你那屋子大半年没人住了,要收拾会儿。”实际上媚儿的屋子怎么说也是四大家的屋子,是顶尖的好配置,她走了,自然有新人顶替。
哪能一直空着?
只是这话现在不方便说,媚儿这模样着实有几分叫人忧心。
时初见下来也帮不上忙,又走了回去,只待媚儿歇息下,叫人谴了莺儿来。
一问才知道,那书生起初是十分稀罕媚儿的。
俩人成亲后很是恩爱了一段时日,可抵不过生活贫苦,抵不过柴米油盐这些琐碎啊!
成亲不过三月,俩人之间便是矛盾重重。
媚儿资质好,在花满楼从未干过重活,生活琐事,事无巨细皆有人安顿,可谓是啥都不会。
而书生起初心疼媚儿,什么都他干,媚儿感动异常,慢慢也学着做这些。
只可惜好景不长,要债的上门次数越发多,更有甚至看上了媚儿的美色。
起初书生无比愤怒,扬言会靠自己还钱。
可没过俩月,书生便受不住了。
他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又不肯抄书行商,迂腐的很。
加之又有人不断在他耳边说,他的妻子不过是妓子出生,不过陪那些大人物一晚,有的是钱,何必如此为难?
起初还纠结,可好日子过惯了,受不得苦楚,更受不住要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