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安,一处僻静的园子。
园子内绿树环绕,郁郁葱葱,静静地卧着一片澄清的湖泊,微风吹过,波光粼粼,格外的安静。
院中时不时有侍卫来回走动,虎背熊腰,步伐稳健,一看就是内家高手。
湖边亭子里,坐着两人弈棋。上首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老者,身着祥云龙纹锦袍,虽然鬓间已有白发,但由一根檀木簪整整齐齐的束起来,弈棋时不苟言笑,容貌威严,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也身着祥云龙纹锦袍,青丝如墨,一根碧玉簪高高束起,甚是雍容华贵。
“皇叔,可听闻西域之事?”中年男子举起一枚棋子,抬首问道。
“听了。”老者简简单单回了两字,也不接话,低头专心致志地望着棋盘。
“这宁王似乎是越来越放肆了,自家的事,勾结外贼,一介莽夫。”中年男子又落下一子。
“哼!”老者不屑一笑,“侄儿,你跟了我二十年,这便坐不住了吗?”
“皇叔,我们苦心经营这二十年,不能被宁王捷足先登啊。”中年男子有点不甘心。
“你且看他去闹,真当西凉侯是软柿子吗?当年他跟随老夫,南征北战,这些年来,只怕城府更深,可不是一个宁王黑翎卫就能逼他就范的。”
“皇叔的意思是先让宁王给我们试试水?”中年男子眉毛一挑,落定一子。
“且容他蹦跶几天,看看能翻起多大的浪,莫要以为朝中无人,这里边的水,可深得很呐,正好借宁王来试试水。”老者呵呵一笑,棋子落定,“侄儿,你又输了。”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到很是爽朗,“皇叔技艺高超,侄儿这境界比不了皇叔,侄儿倒是有一事禀告皇叔,皇叔或许会感兴趣。”
“哦?你且说说看。”老者站起身,望向湖中。
“皇叔可知今秋武林大会,各方豪杰齐聚,十年一更的江湖风云榜届时也将随之更新。”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莫要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忘了这天下是我梁朝的天下,时常敲打敲打,让他们知道朝廷允许他们存在,是为了办朝廷不好办的事,莫要让他们脱了我们的掌控。”
“侄儿谨记,已安排我们的人,这次江湖洗牌,我们的人定能坐上第一,到时候号令群雄,莫敢不从,是我们一大助力。”
“真这么自信?我看最近这几年,倒是起了不少江湖新秀,前几日大闹拜月教的三人可曾查出?”
“还在查找,线索太少,听说在青海,把拜月教的黑心老祖给做了。”
“嗯?黑心老祖成名已久,怎么会载在小辈手中?快去查,我的计划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因素,不能为我所用,就要趁早灭掉,懂吗?”
“侄儿明白,这次武林大会,就是个机会,江湖三教九流聚集,侄儿派人去暗中查探,若不能够拉拢,侄儿知道该怎么做。”
“嗯,去吧。万事小心,不可鲁莽。”老者一挥手,中年男子恭敬地退了出来,等他出了宅子,目光立刻变得阴翳起来,嘴里低哼一句,大步走开了,身后跟着一众侍卫。
此刻,李温侯和星河二人,已来到襄阳府境内。襄阳府是两江重镇,巍峨的城墙高耸入云,城墙上旌旗猎猎,一个大大的梁字迎风飘扬,这趟西北回来,李温侯和星河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重镇。
还未进城门,路上的行人就已经摩肩接踵,李温侯和星河正待往城里走,忽然看见一人逃荒似的迎面而来,瘦瘦巴巴,衣衫褴褛,跟个乞丐一样,一路上东撞西撞,把过往的行人撞得人仰马翻,李温侯一勒马,给让了条道,身后紧追不舍的是几个刀客,坦胸露乳,漏出肩上的纹身,把过往的行人吓得远远躲开。
李温侯本不欲管闲事,多事之秋,他和星河尚且被人追杀,但是几个大汉看着前边的小瘦子越跑越快,眼看就要追不上,便直接朝李温侯赶来,长刀一挥,就要向李温侯砍来,李温侯一个纵身,在马背上一跳,落回原处,躲过了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