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二哥,小弟明白你既不想让儒臣侄儿觉得你狠心,又不愿使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在这两难之间,父母着实难为。就这一点,白某也是心有戚戚,无可奈何啊!”
“唉……年幼时我也偶尔觉得爹娘念念叨叨过于谨小慎微,如今自己也为人父母了,才明白养育儿女究竟有多难:既想他不沾是非、不惹烦忧,可世间哪能如此完美?一旦出了事,又想保他不受伤损,又想让他多经历练。若碰上这等事,不能教他见死不救,可又决不能让他舍身救人,真个是难上加难啊……”
孙祥寅说着说着,双眼渐渐红了起来,眼看有些落泪的意思,白文斌赶忙替孙祥寅满斟一碗茶水道:“贤兄,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我皆是平凡百姓,人算不如天算,万事不可尽求完美,何必执念若此呢?”
“贤弟,我……”
“好啦二哥,过几日我们将这两个孩子凑到一块见一面,到时想必他俩心病都好。兴许儒臣见了茗丫头高兴起来,也就不对这事耿耿于怀了。”
“贤弟不知,儒臣这孩子心性最死,要他忘掉此事,除非令他自家释怀。”
白文斌略想一想,一心要替孙祥寅开解心结,便道:“那也好说,等小弟今日回去对茗丫头说,教她想方设法说通了儒臣侄儿,此事也就了然。”
孙祥寅迟疑道:“贤弟此法虽好,昕茗的话想必他多少能听进去些,只是……昕茗她这几日不是也有心事,要她去说儒臣岂不是以患医患,未必行得通啊。”
“这一点还请二哥放心,小弟回家之后自然先将茗丫头说好了,否则怎生令这两个孩子相见?”
孙祥寅沉吟半晌:“既然如此便有劳贤弟了。”接着又苦笑道:“前几日是我自家提出先不要让这两个孩子同游,却未料想到儒臣比我更甚,乃至提出暂不相见,以致伤了昕茗那孩子的心。现如今两个孩子都有心结未解,又是因我之故需让他二人相见,我这心里实在是百味陈杂,羞愧不已啊……”
“兄长,莫说了。”白文斌宽慰道:“小弟在家已思量好了:若无别的事,明日中午小弟携茗丫头一同来兄长家里拜访,到时你我兄弟看这两个孩子处的如何再相机而动,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孙祥寅定下心神仔细想了一会,觉得可行便点头道:“如此便有劳贤弟,明日巳时二刻我便派车夫前去接贤弟一家过来。”
“小弟家中自有车驾,怎可劳烦兄长这边?时辰可依兄长,但要过来,小弟自可安排,就不劳兄长了。”
“如此也好。明日在家中,愚兄自当看茶备酒,瓜果点心无有不全,只待贤弟一家。”孙祥寅说着站起身来,对白文斌拱手施礼:“这一番着实有累贤弟,容孙某来日择机相报。”
白文斌慌忙站起身来还礼:“兄长,你我兄弟,若如此说就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