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嘉庆帝气语低微地笑出声,指着全琮道,“朕过,苏大人是第一等为朕着想的人。”
全琮沉着面容,不咸不淡地回:“是。”嘉庆帝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般不愿敷衍的模样让嘉庆帝心生厌闷,可朝堂上不得不倚仗他,不得不倚仗宣德侯府的势力,突然,嘉庆帝体会到了日薄西山的情绪,很快将这一抹不适撇开,对苏炳秋:“你写篇青词,做个扶飐会,替朕向上神祈福,就在宫里办了,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苏炳秋见嘉庆帝始终对他存着一份宽宥,就更不敢造次了,领了一身道士穿的鹤氅,去令外的月台。
他动的时候,圆觉寺的方丈也动了,慧真领了一众和尚在月台的一角打坐念经,共同为嘉庆帝作法。
苏炳秋不甘示弱,写好一张青词后,也在风中飞飞扬扬了起来,念起了嘀嘀咕咕的话。
两方阵仗都很大,嘉庆帝歪在枕头上,问全琮:“你,到底谁更有效?”
全琮不急不缓地端过来一碗药汁,递到嘉庆帝面前,朗声道:“臣,相信眼前这碗药。”
“全琮,你可真没意思。”嘉庆帝虽这么着,可到底还是一仰头,将太医合方的药喝得干干净净。
谁有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活着,长生不老。
喝完后,拭了拭嘴角,又用沾零药汁的手指去逗睡在他身旁的曹贵妃生的皇子。
儿的纯阳之气最能绵延寿命,嘉庆帝逗着逗着,突然有点乏,摆摆手对全琮:“朕要歇息了。”
全琮颔首,缓缓退了出去。
一众大臣、皇子见全琮出来了都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圣上怎么样了?”
嘉庆帝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明明被太医抢救了一晚,靠参汤吊着一口气,才缓过来,却把一应前来请安的臣子都拒了,只让全琮一人进去。
嘉庆帝不允许任何人见到他破败的模样,见到他踽踽老去的身影。
全琮点零头,从东宫容止:“圣上兴致颇高。”既没全,也没死,后续怎么发展,全琮不管。
他这一动作倒是让许多人都神色各异了起来,全琮率先是向东宫回话,虽礼法上,在这儿的诸位都不如太子尊贵,可太子示弱,如今正强劲的六王爷容止还在一旁,看来,宣德家的这位公子是故意不长六王爷的威风。
也不知是嘉庆帝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
但好歹,还是答了大家最关切的话儿。
只是现在,嘉庆帝也不觐见,也不散,好多大臣都是蒙蒙亮就来了,还没来得及吃几口,早已饿得有些发昏,耳边又是佛又是道,吵吵囔囔的让人不得清净。
就没有孔夫子显灵,念一念四书五经,经世策论之道吗?
对那两拨人,向来务实的朝臣们,都没有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