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飞溅，呼吸声叫喊声响成一片，伴着咳嗽、谩骂。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项永山即刻“嘶”地吸气。

“操！”

“疼吗？”关瞻问，撑着浴缸壁再次试图站起来。

项永山又骂了一句。

有一小片胳膊已经被他彻底弄破，鲜血两秒钟内染红这一块皮肤，顺着胳膊缓缓流下。

“我们再泡下去，估计用不着搓，皮肤就会自然脱落。”关瞻头不晕了，只是疼得厉害。他用力一咬舌尖，以保持清醒。

洗澡水变了颜色原本是清澈泛蓝，现在变成了泥沼一般的灰褐色，咕嘟咕嘟冒着泡。

它的确是浓稠软滑的，质感接近于清鼻涕。那股沐浴露的清香转化成淡淡的、蛋白质特有的腥臭味儿，令人作呕。

项永山猛地往水池外面一跃，没有成功。

他们的身体痒得厉害。这一次，谁都没有去抓。关瞻的脸也开始痒。他感到脸部肌肉肿胀得发硬，痒到他恨不得立刻就把头扎进外面的寒风冰雨里。

“想想怎么出去吧。”白悦光说，轻轻按压着他的脸。通红、肿胀所有人的头看起来都肥胖得很。

“出不去的。”一个声音轻轻说，“我奉劝各位，在这里乖乖等死比较舒服。”

这音色出奇地熟悉。这是一个狡猾、残忍的人的温柔面具。这人藏在某个角落盯着他们，目光充满无法言喻的杀戮和兴奋。

不是充卜。

“听我一句劝，先生们。你们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死得越快。”那个声音兴味盎然地说，“被困在这里，你们也没办法出去了。不如就好好享受至少，你们是干干净净地死去的。”

他冷笑两声，沉吟着。

“说得有道理。”关瞻说，“那麻烦你，让我们死得明白点。我们总得知道你是谁吧？”

那个声音没有立刻回答。

“我们是不是得罪过你？”关瞻换了个问法。

水的确变得越来越粘稠了，任凭他怎么暗暗使劲也没有用。

要不了多久也许几分钟这里就会变成一滩具有腐蚀性的沼泽。

“放心。”这个声音的主人看出了关瞻的企图，“这液体的腐蚀性会变得和人的胃液一样。它会慢慢让你溶成一滩水的放心，放心，尊敬的先生们。”

关瞻心里轻轻一震。

“这个人是谁？”他问物语。

“不知道。”物语没好气地说，疑似翻了个白眼，“我可帮不了你。你自己看看怎么解决喽。”

“我要借用”

“不好意思，不借。”物语果断拒绝，“我今天不会借给你任何能力和天赋！除非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乖、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