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之前曾在港大有数面之缘,算得上师兄校友,我妈被捕,他陪我去了警察局。
打针清醒后我吓得六神无主,全程哆嗦,是他陪着我录证词、申请律政。
那段时间太难熬了,求了很多人,为了请大律师卖了楼。可初审我妈还是被判处故意杀人,我几近崩溃,穷途末路中找到了纪言泽。
他当时被家里逼迫的婚事烦得不行,顺口答应下来,但叫我帮她解决章疏桐。形式方法,一切听他安排,包括人身自由。
说实话,就这点事情,比我一路预设的各种可能要好上十万八千倍,简直是上天眷顾垂怜,我自然眼睫都没眨就答应下来。
莫说人身自由,他当时就算要我的命,我马上洗干净脖子送上人头。
他也确实说到做到。二审就推翻原判,他的律师出示了新的权威法医报告,死者当天服用过量海洛因,由此引发的心脏二尖瓣延缓闭塞才是致命源,并非枪伤。法官跟陪审团都认可了这一结论。
甚至连我认为简直不敢希翼的刑事取保候审,他也办得妥妥当当。
便是救世主,也不过如此了。
他便是对我再独断一点,再苛刻一点,也实在,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这双眼睛出问题,我不敢跟我妈说,怕她再担心,只说我要去加州参加课题调研。手术前前后后,又依靠的是纪言泽。
窗外哔哔剥剥的,即便隔着药纱,依然有五彩斑斓的葳蕤余光。
我知道,时辰已经不早,放烟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