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泽哼了一声:“你怕她作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你,这件官司保证替你打赢了么?”
我绞着手指头:“纪先生,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法官是她父亲的同学,便是最高法庭,向来也卖政务司长三分面子。。。”
“何子颜,”他拿手捏着我的脸颊:“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你清不清楚该抱哪一边的大腿?我纪言泽说出的话,什么时候食言过?”
我眼前黑茫茫一片看不见,只好往沙发后躲:“纪先生,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是,总是没有必要节外生枝的,对吧?你说你跟章小姐,平时都高高在上面面得体的,感情事上,倒像两个小孩子赌着气,谁都不肯先服软一步。。。”
他停了手,失笑一般:“你这口气,好像多了解感情事一样。。。”
我揉着我的脸颊:“旁观者清嘛。纪先生,其实缘分不易,只要人是对的人,又何必耿耿于怀于家族安排还是集团联姻呢?两个人相处,最主要性情合拍、志同道合。你这样身家身份,遇到个足够优秀各方面配得起的人本不容易,更何况章小姐才貌双全,追她的人怕是从新港都要排到波士顿。何苦为着虚无的形式原则横生芥蒂,若我是你,早去找章小姐冰释前嫌岁月静好了。。。”
一阵寂静的沉默。
我偏着头,疑心他是否在思索我建议的可行性,突然轰隆隆茶几踢翻瓷裂玉碎的声音,我惊得肩膀一跳,便传来他咬牙切齿的低吼声:“何子颜,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刚才,就不该救你,就该就让你摔个装痴作傻才是。。。”
脚步凛冽,接着是干净利落“砰”的木门闭合声音。
我木在当场,他今天这火气,来得分外气势汹涌。
耳边忐忑惶惶的“喵”“喵”声,脚边有柔软的绒毛婆娑。原来李太白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这间屋子,估计是被吓到了,盘在我的脚边哀声徘徊。
我轻声问它:“李太白,为什么不去一楼,今天有你喜欢吃的三文鱼呢。”
它闷声闷气又喵了一声,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吃饱了?懒得动?有心事?猫随人主,少年老成,它向来很有自己的想法。
黑漆漆一片,我抬手想拉下药纱,刚抚到太阳穴,终又徒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