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谢家灾星-谢迁(1 / 2)农家灾星养成状元狼首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少年伴着夕阳拖着小木筏来到一个小山凹,放下木筏,挺了挺腰背,慢慢走到一个山壁,扒开覆盖着的藤蔓,随后漏出一个半米高的山洞,用木枝叮叮敲了一通,草丛内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草丛里的律动走远,弯腰少年钻进洞里,里面越来越开阔。

干材若干,一口缺了角小锅旁摆放着干枯的荷叶上错落着几颗淡黄大粒粗盐,在往里都是断竹看来是准备做竹箭的半成品。床上铺着干草,仔细一看那床,是由一颗大树从中间劈开两半,再用一些石头固定卡住底部,床上一竹枕,同理也是一颗大腿粗的竹子从中间劈开作为竹枕。

少年拿出火石生火,把竹筒里的水烧开,摸出腰间玄铁匕首,又取了一张大荷叶,走了出去,到了伤口外张的野猪旁,用匕首从伤口处把野猪肉割下一点点皮下肉,每个伤口都这样割下一层肉,凑了大概一斤多碎肉,回了山洞。

这头野猪拖回谢家后肯定被继母全盘扣下,但这是曾经害死祖父的罪魁祸首,少年要夺其命,食其肉,以慰祖父在天之灵,这样虽然看起来野猪卖相不好,但是却不会被发现,思绪回笼。

这时水也开了,把碎肉连着荷叶倒入残缺的锅内,又加了一粒盐。吃饱喝足后,躺在床上蜷着身体眯了一会儿,醒了后把怀里的绣着菡萏蜻蜓的帕子握在手里看了看,又用荷叶包裹了一层又一层,放在床脚的大石缝隙里。在少年的记忆里从没有人给他擦过手,也没人会对他说谢谢,更从没有被人如此温柔的对待,还送他银两,就算是连梦里都想不到会有这种画面出现,叹了口气,起身出洞,又继续拖着木筏上的野猪一路向北,下山而去。

袅袅炊烟,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烟火气。远处的群山,火烧云映衬着天边的云彩通红的一片,像火烧的一样。细看下还能看见覆盖在树叶上面的红色晚霞。现在刚好入秋,徐徐吹来的晚风树影摇晃,本是惬意,清幽安静的村庄。

凄厉的惨叫声和杂乱的哭嚎,打破了晚霞的宁静。

在八坡村的村头,十来个大大小小,穿着花花绿绿,手上脸上都有泥渍的小娃们,表情惊恐,一个小娃在水里了扑腾,扑腾着,娃娃们吓坏了,都听说过这水火无情,家里老娘更不让下水,“哇!呜呜,哇!”村童们吓坏了,大声哭喊。

本能的趋利避害,有一个身着枣红小袄的带头跑回了家,后面的几个跟着四处跑散。

刹那间河边小娃们跑光了,只剩下拖着野猪的谢家少年和落水孩童,眼看水里扑腾动作越来越慢,呼救声也越来越弱,更被水流带动的越来越靠近河中央。

扑通一声,一个瘦弱身影,奋力向落水儿童游去,哗啦!哗啦,小少年把落水儿童拖出水面上了岸,此时小娃已经没有气息了,惨白的脸,鼓鼓的肚子,小少年把小娃倒过来,双脚冲上,一只手提着小娃的脚踝。

另一只手拍打着小娃的后背,力度恰好的拍了几下,咳咳!呕!哇!哇!哇!呕!小娃一声咳嗽,连吐带哭,歇斯底里吐出好多呛进的河水。总算是活了,少年嘴角微微上扯。

杂乱的脚步声,女人的哭喊声由远至近。

“灾星!你快离开我女儿,克父克母的灾星,还把你祖父也克没了,多好的老头啊,就这么被你克死了,你怎么不去死,现在还来祸害我女儿,快滚,滚啊,滚!”咆哮的是落水女孩的母亲,边氏石榴。说话间跑着,抱起刚刚转醒女儿,道“晚歌,别吓娘啊!好点了没?”

“对,滚,快滚,要不是灾星从河边走,我女儿怎么会掉水里,就是他克的”说话间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狠劲儿推了少年一个跟头。满目狰狞的农家汉子哪里还有往日的憨厚,这是落水女娃的父亲,李仲田。

“后娘养的小杂种,知道自己是个祸害还出来耍,老娘要是你早就没脸活了,看看你个穷酸样,卖身为奴都没人要,还活着干什么,找个屎盆子闷死算了,寒酸鬼,死灾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和你一个村,说出去都丢人。”这是最先跑开穿枣红袄小娃枣花她娘,人称王铁嘴,什么都爱吃,就是不吃亏,这是看她女儿哭着回来,给女儿出气。

“活着糟蹋粮食,死了糟蹋地界儿,铁嘴姐说的太对了,我还记得灾星出生那年,他娘摔了一跤,产婆紧接着就来了,都说了一尸两命,他娘人都进了棺材,晚上停棺上香时却听见孩子哭声,胆子大的找遍了宅子,结果仔细一听你知道怎么吗?嗯,是棺材里发出的。

几个男人开棺一看,一个时辰前刚刚都清理擦洗干净,穿上寿衣的人,可了不得了,哎呦!这会儿全身上下全是血,两腿间还有个刚生小娃儿,身上还缠着脐带。”说着双手环抱,抚了抚衣袖内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是唯一一个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跑开的孩儿,王铁蛋她娘,王氏来睇。

“我也想起来了,那天可是端午节,恶五月还加上九毒日之首的初五。灾星娘生了两天一夜都没生出来,最后活活憋死了,两天都生不出来,却偏偏在棺材里爬出来,老人都说这孩子注定不吉利,五月初五,毒月毒日生,长大后为害一方,祸害苍生,极是克亲的很。你啊!看看,可不是嘛哪有灾星哪倒霉。”眉飞色舞的说着还用手,反正比划了两个五,这是里面年纪最小的娃,满仓他娘,牛氏招娣。

“是呢!是呢!大伙当时都要把灾星烧死,为民除害,可谢老头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说是他谢家骨血,他的亲孙子,要是还念着他的好,之前帮大伙做的事,今这事儿休要再提。他祖父把他从棺材里抱了出来,给灾星洗干净,向有娃的妇人借奶水,那时村里哪有妇人敢喂这灾星奶水,躲还来不及,谢老头给喂了粥水,开玩笑,盼他死还来不及嗫,还给喂奶水,呸!”边石榴插嘴道。

“呵呵!谢老头也是一身功夫的山里汉子,把灾星用布裹在胸前打了死结,拿着弓箭连夜上山,打算在打猎时特意找刚下过崽儿的畜牲下手,寻遍大山才找到了头大黑狼,碰巧撞上刚死了小崽子的母狼,给小灾星喂狼奶,你们说那黑狼怎么不把小灾星吃了呢,估计狼都嫌弃他刑克,吃了拉肚子,丧气,下不去嘴,哈哈!”说话间踮着小脚,歪着嘴,侧着身子,边笑边说。这是春雪他娘,赵氏谷香。

“嗯嗯,对那匹母狼全身黑又亮,皮毛十分好,看着就值些银子,可是就没有猎户能逮到那匹黑狼,还来过几回咱村子的,我偷偷看过,那黑狼低着头走路时都有半人高,真的好健壮,好皮毛啊!”用手比划一下狼身高度,两眼冒着金星,仿佛银子已经到了自己手里的样子,这是刚哭着跑,孩子中最高的甜甜,她娘马氏桂花。

说话间双手还捡起脚边的石头往谢家少年身上脸上,招呼来。刚刚跑开的小娃们,身上的泪痕,泥巴还来不及凉干,纷纷效仿马桂花捡起碎石,硬土块,往谢家少年身上狠狠招呼。

此刻,被惊动的村里人都围上来看热闹,丢石头的众人才意犹未尽停下。

刚刚救人游回来,没有人给他一个张口的机会,少年全身上湿透,游水后精疲力尽又被李仲田这个壮年农家汉,猛地狠劲儿,推倒在泥土里,身上沾满泥土,碎石,断草,仔细看还有隐隐血迹从衣袖裤腿渗出,狼狈不堪,少年嘴边挂着一丝冷笑,琥珀似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被羞辱的人不是他。

谢家小少年从小跟着祖父,喝狼奶长大,身子骨天生就比同龄孩子强壮,人家孩子玩泥巴,他弹弓打麻雀,用火石生火烤来吃了。人家孩子玩弹弓时他已经灵活掌握弓箭,能进浅林打兔子野鸡,上树掏鸟蛋,不要以为他顽皮淘气好玩才这样。

因为他饿。祖父是猎户虽然教他打猎,可是猎户是要常常进深山才能打到大东西,银子才会多一些,危险同样多,一进深山十几天甚至一两个月,根本没法带着小娃,他就只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