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不敢继续想了,再想下去可能会气死。
他狠狠攥拳,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计较以前的事情,绝对不能计较。
舒倾像条裹着毯子的怂狗,他意识到自己犯傻逼说错话了,大气都不敢出,半晌后手在毯子底下摸摸索索,把短裤穿上,又慢吞吞坐起来,瞅着梁正的背影思考对策。
提起“你们姓梁的”根本不是本意,实在是情急之下没走脑子。
梁正挺重要的,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其他什么关系。
大概是犯贱过头儿,要么就是中邪。
即便得知梁正去年允许自己到报社实习,是为了给战地多派一个记者即便被梁正拒绝、推开、忽冷忽热即便因为梁正,屡屡觉得人生狗血又操蛋即便他坦诚地说只是想走肾……
到头来仍旧总是想到他的好。
“梁正……”他小心翼翼开口,“我可能让人下药闹的,今儿嘴老瓢,你别往心里去。”
梁正没回头也没出声。
舒倾更紧张了,一点点朝前凑。“生气了?怎么脾气这么大?动不动就生气,生气还不理人。冷暴力?给你厉害的。”
梁正还是没理他。
“我下半身儿思考,说话不过脑子,不然你选择性装聋?”
“哪句话?”
“啊?”
“我说,”梁正终于肯看他,冷声问道:“你让我哪句话选择性装聋?”
舒倾没提防,被他突如其来的注视吓了一跳,差点儿揪着毯子往后躲。那是副什么表情,眼里燃烧的全是腾腾怒火。
他绷着劲儿,讨好道:“必须是……必须是姓那什么的那句呗。”
“嗯?”
“……其实那两句话你都选择性装聋也行。”
梁正皱眉,眼底怒火渐旺。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说错句话,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什么逻辑?我不喜欢你,就不能生气了?”
语气冷冰冰的毫无感情,舒倾心里不大得劲儿,不过情理之内,意料之中。
他不愿想太多,忙紧着跟过去。
坏了,这他妈是真的生气了。
有病?闲的?
不喜欢还生气?对于一个不喜欢的人有占有欲,绝逼是脑子有问题!
“梁正……”舒倾想归想,暗自骂了几句,动作却与内心世界大相径庭。他举胳膊攀住脖颈,头凑得老近,软乎乎喊了一声,便去吻那张惜字如金的嘴。
梁正垂眼看他,看他轻抖着眼睫凑过来,看他阖眼吻住自己。
滑腻的软舌探进口中,在齿列间缓慢扫弄,随后带些试探地越过牙关,勾起另一条舌头缠住。
他承认被舒小狗儿亲得很舒服,可就是憋着股子气儿,下定决心不回应。他向后倚到床头,两只手放在身侧,其他的动也不动,包括舌头。
舒倾很不服气,想煞煞他的威风,于是缠住那条软舌向自己嘴里拐,特想咬上几口。
可惜事与愿违,虽说梁正不回应,但每次好不容易勾到嘴边儿上,他就立马儿满血复活,二话不说地往回撤。
舒倾少有的耐心被耗尽,狠狠推开梁正,张嘴便咬住下唇。
他越想越委屈,委屈自己好端端为什么要说“喜欢梁正”,委屈自己明明受了梁正的气,为什么还不知廉耻地讨好他。
嘴里传来血腥味儿,他松了牙,喊一声:“梁正!”
梁正听出了他夹带委屈的声音,回一句:“舔干净。”
下唇上有了一处明显的细小伤口,伤口冒血,与布在唇瓣的水渍混搅。
舒倾像受到无尽蛊惑,不甘心地伸出舌尖,照着下唇的伤口舔去。
很腥,全是被唾液稀释过的血腥味儿。
“好了。”
“舔完了?”
“不然呢?”
“还敢这么凶?”梁正猛地按住他后脑勺儿,说:“你刚才不就想咬我吗?我让你咬个够。”他说完,驾轻就熟地把舌头伸进舒倾口中。
这一吻过于霸道,像个凶残的入侵者,在口中肆意非为。
舒倾挣脱不开,被吻得气喘连连,险些招架不住,他稍稍偏头躲避亲吻,对着梁正深不可测的目光,迸发出无比甜腻的声音:“梁正……”
“我很喜欢你喊我名字。”梁正气息不稳,命令道:“抬下。”
舒倾傻了吧唧,言听计从。
“舒倾,”梁正吻他额头,说:“再说一遍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