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倾滚了喉结,迎着对面期待的目光,那俩字儿却始终说不出口。
喜欢什么?
喜欢吗?
不知道。
他就那么半跪着,撑在梁正大腿上方。
梁正手指用了下力,“宝贝儿,再说一遍。”
“啊……我……”
“再说一遍,听话。”
一声鸡鸣传入南厢房,邻居家的大公鸡跳上院子里的矮树杈,对着老梁家的四合院儿扯着脖子鬼嚎,把它破锣嗓子吼得声嘶力竭。
“嗳你听,那大花鸡又开始叫唤了。这是谁家养的,老是五六点钟儿就瞎叫,打扰人睡觉。它主人不管,要不咱想法儿给抓回来炖汤喝?”
舒倾胡言乱语,一边感激大公鸡“打鸣相救”,一边昧着良心说要“置公鸡于锅里”。
梁正皱眉,舒小狗儿这是又在用打诨的伎俩。他两个指尖并拢,“我警告你,别岔开话题。”
“嘶……”舒倾又疼又痒,忙跪直身子,“那鸡挺肥的吧,嗓门儿这么大,个儿肯定小不了。公鸡、公鸡炖蘑菇怎么样?”
“不知悔改?我特佩服你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精神。”
“别的不敢说,反正保密一流,就算对我严刑逼供,我也不可能说任何我不想说的。”
“捧你一句你还上天了?”梁正松开手,他用的力气很大,丝毫不知怜惜。
“啊疼!”舒倾疼得要背过气儿去了,昂起头哀嚎。他想挣脱,可惜动作还没做出,就被人看穿心思似的卡住了腰。“我操你真的疼!”
“我刚才有没有警告过你?”
“警告过,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梁正!你这个狗东西有劲没?你逼出来那句话有什么用?没听说强扭的瓜不甜吗!你手赶紧出去!我怕疼你知道吗!”
梁正被情慾和恼怒冲昏了头,强烈的占有欲击垮理智。
明明舒小狗儿是有一点喜欢的,可他为什么偏偏不说出来?他向来不是都很直白吗?
难道跟另一个姓梁的说过了“喜欢”,就不能再跟自己说了吗!难道还没忘了他吗!
要他一句“喜欢”,有那么难吗!
“我知道你怕疼,但是我也知道你喜欢我。你有什么顾虑?”
“我他妈不喜欢你,也没个鸡把的顾虑!”舒倾恨得咬牙,拽住伸进裤腿儿的胳膊,指甲几乎抠进皮肉,“喜欢是双方的,你有脸跟我说谎,还好意思让我喜欢你?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很多事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欠你的以后会慢慢补偿。现在我就想要你一句话,你说你喜欢我,让我死我都愿意。”
“你是不是有事儿在瞒着我?是跟假酒案有关的?那俩男警察有没有找过你?他们找你,啊……梁正!”
自古言多必失,梁正有些心惊。
今天跟舒小狗儿表达的太多了,以至于他聪明的脑瓜儿活泛,猜测起了事情的真相。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凡事想得太多,庸人自扰,不累吗?我每天不是开会就是在办公室,警察找我你会看不见?”他急于转移话题。
“嗯……那你说过的谎是什么?以后补偿我是,嗯……是什么意思?”舒倾力气被一点点抽离,抠紧胳膊的指甲松动,一句话断断续续,加上眉头微蹙,全是不满的嗔怪。
“以后补偿你是找个机会补偿你,说过的谎多了去了,你问哪句?”梁正晃动手指,与方才的粗暴截然相反。“还疼吗?”
“能不疼吗?”
梁正嗓音暗哑,蛊惑道:“宝贝儿你说一遍。”
“不,没门儿!”舒倾恨自己没出息,分明还疼着。
此刻作恶的人过于无耻,比梁义过分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