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狭窄的环境之下,一点荧荧青光点亮了周遭。自岳沧澜手中的令牌燃烧过后,姬长恭与他二人身前便再无鬼魅阴兵,静的比之先前更加渗人。不知在这前路,还又会发生何等的千奇百怪,亦或是直接丢掉了性命。
青光所至,皆是怪石嶙嶙,姬长恭缓步行至岳沧澜身侧,淡淡的看了看眼前这条据岳沧澜所说是通向镇灵堂旁门的幽深小道,径直越过他走了进去,背对其平淡道:“这不是赵国士兵或是民工能开采出来的道路,虽怪石林立,可布局近乎一致,一人宽两人高,若换作我是其中的民工,那只会想着尽快挖出去逃命,怎还会将此地开采的规格齐整、井井有条?”
岳沧澜挠了挠脑袋,拧了拧鼻子,笑道:“都是我胡诌、胡诌罢了,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姬长恭斜睨了他一眼,也不多言语,只是一个剑意凌然的眼神就使得身后的少年尴尬的嘿嘿一笑,两根手指不住的挠着脸颊。
“哇,别用那么凶的眼神看我,心里怕。”岳沧澜嘟起嘴,道:“这还不是我在家里翻箱倒柜发现了一本古籍吗,也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人写的,反正上面就记载着几条通向镇灵堂旁门的道路,然后又在其中传授了刚才的‘荡’字令牌制作之法。于是我这不是寻思着走条近路嘛,没想到还真遇上了这种稀奇古怪的破事情。”
“一个男人。”姬长恭缓缓闭眼,道:“作小女儿姿态且不多说,还真是难以实诚对人。”
猛虎睁眼闭杀人,一道肉眼难以见得的剑气直斩岳沧澜,要不是后者在姬长恭闭眼的那一刻就将全身的精气神内力调动起来,恐怕现在早已落得大伤的境地。
“为何对我出手?”岳沧澜惊问道。
姬长恭沉默负手,青光戛然湮灭,黑暗狭隘的环境之中顿时碎石飞扬,砰然作响,不知又有多少剑气横冲直撞向岳沧澜,可在宽大的巨阙剑,都不过是打在其剑身之上溅起星光点点。
就如同姬长恭同刘衡说过的那般,当对剑的理解至深时,挥手间就是横生剑气。
虽然这剑气并没有那种凌然天下的气势,也没有红炎剑气那般的独特。可心意之间,剑气随之而动,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多少剑客可以做到?
姬长恭两大杀招天下鲜有人能够出其左右,一即为能够遮掩天日的御剑之术,那种长虹贯日的剑势比之一些凌厉的剑气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则就是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扑天剑气。
“你疯了?过多消耗内力与体力,你莫不是不想走出这儿?”岳沧澜虽然手持宽大的巨阙剑,防御力惊人,可在如此小的空间之内被源源不断打来的剑气袭扰,着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对于他们这些江湖高手来说,有时候内力与体力决定了很多的东西,就臂如那林孝海,不见得其手段有多么翻山倒海,能够横推天下一切敌,可返老还童之后的他就是气机浑厚,能够将全身功力维持在巅峰多时,这也就是他能胜过徐无山三人,一举成名天下的最大缘由。再如那些高手为何手段逆天,可一旦被兵士围住厮杀后也终逃不过身死的下场?不过是消耗完了内力与体力而导致战力无法维持在一个高度,终究被活活耗死。
因此看着姬长恭毫不在意的打出铺天盖地的剑气,岳沧澜是心惊得很,毕竟在他的猜测中,姬长恭目前应该处在上三品的内力,尽管凭借着对剑意的透彻理解与御剑之术,对上上一品的人物,例如林孝海都能够一战,可这并不代表着他的内力能够长时间保持战力啊。
“住手,姬长恭,我和你细细道来。”岳沧澜巨阙横身,忙道。
果然话音刚落,激射不断的无形剑气便戛然而止,在黑暗之中岳沧澜看不清姬长恭的神色,但他知道若是再怠慢,恐怕迎来的又是连绵不绝的剑气了。
“也许有人看到我手中的名剑巨阙会认为我出自一个大士族或是一个大门派,可打小自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我的父母。跟着人一路乞讨,直到九岁那年遇上我的师傅,才将我带入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他传授我武功,也教会我读书,整整十年过去我都同他一直在江湖上行东走西。就在去年,我的师父突然之间身体变得越来越差,终还是没撑住撒手离世,可在他老人家临终前却给了我先前同你说过的那本古书,并且嘱托我在此时要前去长平城诛杀大魔头王谢,再将出手相助的那个人一同带进这古战场之中。”岳沧澜褪去了玩世不恭的姿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始末告诉了姬长恭。
岳沧澜一本正经的语态完完全全落在姬长恭的耳中,后者心中顿时翻涌起了阵阵波涛,他知晓王谢的所在之处自然是有人告知,可是在数月之前,岳沧澜的师父就已经能够预示到了这一切,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