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今日之恩,更是为我解了燃眉之急,师姐我再敬你一杯!”
赵伊一酒杯刚空,转眼间又斟满了一杯,紧跟着又是一仰头,聂小北连拦都来不及拦。
聂小北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杯酒就想把赵家欠他的人情抹平了?真不知道师姐这回是怎么想的。
“干!”
聂小北无法,只能再次跟着一饮而尽。
“师弟……”
“师姐,哪有这样干喝酒的的?”
聂小北刚低头,一看赵伊一这架势,大有再来一次的势头,赶紧一把拦下她。
“师弟不知,师姐我心里苦啊!”
也不知道赵伊一是真的酒劲上头,情绪这才有些失控,聂小北只看到她的眼里的确泛着点点泪光,鼻子一抽,眼看着晶莹的泪珠儿就要滚落下来,赶紧出声安慰。
“师姐有何委屈,师弟我听着便是了。”
赵伊一一听聂小北这话,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一手支在几案上,斜斜地托着香腮,另一手拨弄着酒壶儿,轻叹道:
“家父不幸罹难……我姐弟仓促受命……族中的元老又多有不服……师姐我这些天东奔西跑,忙得不可开交……”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稳定下来了。”
聂小北静静地听她抱怨了一番,然后果断地打断了继续的话头。
抱怨的话一遍就够了,一直说,是说不完的。
“对了,你弟弟呢,不该是由他来分担这份重担吗?”
“他啊。”
赵伊一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有些喝高了,两腮晕起两团红色,醉眼迷离地看了聂小北一眼:
“家父生前早就帮他牵线搭桥,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劫难,过不了多久就会送他到中洲的大宗门拜师,所以家里的事情还是要我来支撑。”
“赵家还真是好门路,不过你倒是辛苦了。”
聂小北举起酒杯,破败的大族,趾高气昂的长辈,已经来自于玉鼎宗和其他家族迫在眉睫的威胁,这些重担全都要压在眼前这尚不及双十年纪的少女肩上,着实是不易。
“你以为我抱怨是因为害怕?”
赵伊一举起酒杯,轻轻地跟聂小北的酒杯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抱怨归抱怨,但这又何尝不是我的机会?”
“我十岁起跟着父亲南北闯荡,十四岁拜入玉鼎宗,纵横调度赵家在宗内一切事宜,谁能比得过我?那什么酒囊饭袋王柳应,手中势力比我大,在宗内做得跟我是一样的事务,现成的局面被他做得分崩离析,真是可笑至极!”
“族内的堂兄弟一个个全都是膏粱子弟,平日里在宗内闯祸也全都是我出面给他们摆平事态。”
“就算是这样,族内还是依然更加看重他们这些跋扈子弟。”
“只因为我是女儿身?荒唐至极!”
“我偏要让他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能带领赵家中兴的人!”
言毕,赵伊一一仰头,痛快地一言而尽。
此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赵伊一是彻底喝多了,这恐怕也是她头一次这么随性,若是平时她就是喝得再多,也还会保持三分清醒。
不知怎的,今天在聂小北面前她却格外地放心和随性,抛开一切的戒备和精明,只想尽情地一吐为快。
“小北师弟,你愿意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