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北一杯酒刚刚举起,还没有送到嘴边,听到这句话当场一愣,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一愣神的功夫,本来隔着几案对面而坐的赵伊一扭过腰肢,转眼就到了聂小北的身侧,将雪白的臂弯一勾,圆润的下巴颏轻轻地压在聂小北的肩头,呼气如兰:
“阖门上下的师兄弟我全都见识过,各家的青年俊彦姐姐我跟着先父也没少见,却没有一个真的让姐姐我心服口服的。只有师弟与众不同……”
聂小北假装没有听懂,低头啜饮,反问道:
“我怎么不同了?我自己个儿怎么不知道?”
“弟弟一心闭门修炼,当然不知道宗内的状况。”
赵伊一低低地呼了一口气出来,一团血气紧接着涌上双腮,一张俏脸彻底红成一片云霞。
“玉鼎宗门小庙矮,弟子一辈里,也就是四公子称得上人物。女公子,也就是你柳师姐倒是与世不争一心修行,但不食人间烟火了些。”
“刘子铭,家传和资质全是一流,但为人轻浮了些,算不上是一号人物。”
“任天行孤傲阴骘,心狠手辣,也非良人。听闻他一到西北域,连杀一十七家世家族长,西北域已经是一片血雨腥风。”
聂小北听到这里眉头一挑,这才几天?任天行居然杀了这么多家?
西北域和这东南域不同。
东南方因为有这一片千里死域的天堑,所以十分安稳并无外敌,这才滋养出王家这样的累世大族。
而西北域毗邻雷州,时常发生争斗,大家族起不来,反倒形成了七十二小家族联盟。
任天行此去才多少天,这就坏了差不多四分之一?
虽然杀了族长也并不是代表着一定是毁家灭族,就像赵家,换个族长照样能行,但这么大动干戈,难道就不怕搅动得西北域人心惶惶?
任天行,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聂小北低头沉思,赵伊一只当他是害羞了,这才继续说道:
“说起来,还有那大师兄。玉鼎宗内真算起来,原来也只有这么一位真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修为,为人,性情,智慧,全是上上之资。”
“那师姐为何看不上他?”
赵伊一一只手虚托着酒杯,在半空中轻轻摇晃,聂小北竟然直接一把结果她用过的酒杯,也没细看,无巧不巧就在那唇印落处一口饮尽。
赵伊一现在只是因为喝多了,又因为先前的经历,对聂小北莫名地亲近和信任,这才有些失态。
她虽然八面玲珑,但内心高傲的很,从来没有男子能够有资格与她这么亲近。
但真让她如何如何,她也没有经历过,聂小北这一下本来只是无心,却让她一下羞了脸。
所幸她脸上早就喝得微醺才看不出来红,只是耳根后一下子羞得发烫。
“因为,我总觉得不真实。我总觉得大师兄这人,端正的不像是个活人,他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每次跟他站在一起,我总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大师兄?
聂小北摸了摸下巴,他倒没有跟这位大师兄有太多的接触,这位年轻一辈第一人难道也有些什么秘密?
“这么说,师姐你是看上我了?”
“师弟……”
赵伊一终究是女儿家,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