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怂恿的？”

赵伊一白了聂小北一眼，在赵家人面前她必须摆出威严，但在聂小北面前她就不必太过拘谨，否则反而显得生分。

“我哪里怂恿他了？”

聂小北一脸的无辜，好像刚才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你刚才……”

“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两家的私怨我管不着，报不报仇问我作甚？不过，我是外人管不了他。你现在可是族长，他违抗你的命令，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好师弟，你……”

赵伊一一愣，转而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的表情。

聂小北这话说的无赖了些，但也挑不出什么大错，关键就在于如何界定赵季的行为。

如果赵季的行为能代表赵家，那两家相斗，他这个巡抚仙使就应该管。

但如果赵季的行为只是代表个人，那他就管不着了，处置权在赵家的族长手里而不在他。

聂小北一口一个“私怨”，一口一个“私仇”，就把赵季定死在私人层面。

那么好了，现在赵季公然违抗族长的命令，赵伊一大可以以族规处置，这是聂小北送给赵伊一的人情，赵伊一这么精明的人，当场就心领神会。

赵季仗着长辈身份一直以来就跟赵伊一姐弟处处掣肘，赵伊一早想找个机会收拾他，只是碍于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今天聂小北一句模棱两可的误导，算是彻底把赵季送到了赵伊一的嘴边，她又怎么能不明白？

“好师弟，你对姐姐真是好的没话说。”

赵伊一一回头，向跟来的另外几人正色道：“你们也都看到了！赵季公然违反族规，罪无可恕！你们立刻传我命令，命其他几位长老立刻将他收押，等候发落！”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见赵伊一和聂小北的对话，但却都清楚地看到了赵季不顾赵伊一阻拦，独断专行的一幕，逆反之罪罪证确凿！

“遵命。”

跟来的其他赵家子弟领了命令，转眼间就全都散去，只留下赵伊一和聂小北两人单独站在这山峰之上。

“师弟请坐。”

赵伊一笑脸盈盈，一挥手甩开袍袖，晶莹的五指一划，立刻现出一张精致的几案，上面美酒佳肴俱全，看着十分可口。

聂小北知道赵伊一没有那神仙本事，不过是借了须弥戒子之法，借用法宝先准备好，这时候才放了出来而已。

不过，这赵家的人脉可真不是盖的，能具备须弥戒子之法的法宝，玉鼎宗上下也没有几件。

赵伊一虽然现在行的是族长之权，但能有这样一件宝贝傍身，足见赵家这些年走南闯北，生意脉络恐怕早就延伸出了玉鼎宗的势力范围。

这是，在变形展示赵家的底蕴？

暗示他，即便赵家这一回损失惨重，但积累下来的人脉底蕴，也远不是韩家、吕家这样的小门小户可以匹敌的？

有趣，看来真的买卖现在才开始。

聂小北微微一笑，他刚刚趁机卖了一个人情，没想到赵伊一就不动声色地还了他一个诱惑，话还没说出口，台面下的暗流就已经开始涌动。

“师姐有请，敢不从命？”

聂小北也不跟她客气，大大方方，径直坐了下来。

赵伊一一挽裙裾，施然入座，伸手举起酒壶，露出一段洁白无瑕的藕臂，轻轻一点，倒满了两个酒杯。

“此次赵家能免于灭族亡家之灾，师弟可谓是大恩大德，师姐我这里先敬你一杯。”

聂小北还没来得及伸手举起酒杯，却见赵伊一豪爽地一仰头，一杯酒瞬间入腹。

“师姐喝的太急了。”

聂小北看她都如此痛快，自己再不喝那就显得小气了，于是一仰头也跟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