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钦未料这安西公主,身世竟是这般离奇,见她悲戚楚楚,亦生怜悯之心,说道:“陈姑娘既然被皇上封做安西公主,已是金枝玉叶之身,那百损道人岂敢为所欲为。”
陈姝道:“百损师父在朝中势大遮天,这公主称号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刘文钦细细一想,说道:“看来此番百损道人故意借武林大会之名,设下圈套,是要引宋大哥前来,其用心险恶,若不是宋大哥天赋异秉,不受毒气所浸,我们便都死了,可是皇上亲临招亲不假,在下倒是有一计,就是不知公主殿下可欲依否。”
陈姝道:“只要能脱离师父魔掌,就算是死,还有什么难处,刘公子且说无妨?”刘文钦道:“公主休要再提此字,我们刘家虽世食元禄,却都是汉人,公主若愿假意嫁到我家,皇上一定不会追究,先祖刘文正公,亦是受封王爵之尊,你师父也管不着,到了我家,隔个一二载,公主是要更名换姓,另择良缘,在下亦不阻挠。”
陈姝见他英俊开朗,一脸诚意,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小女性命乃是二位公子所救,只要能寻个安身的去处,有……又有何不可的。”刘文钦见他娇羞楚楚,心下一喜,道:“真是太好啦,陈姑娘可是公主之身,我们两人性命都是宋大哥所救,宋大哥,你觉得此法如何。”
宋无伤点头道:“敝人亦觉此事可行,只是皇帝今日招亲,你们岂不是今日就得成婚?他微微一笑,又道:“也好,择日不如撞日,陈姑娘早一刻出嫁,便早一刻脱困。”说话之时,但闻一旁宫女“嘤”声一笑,二人紧觉之下,陈姝道:“不必担心,佳是我师妹,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无伤笑道:“陈姑娘,也将这位姑娘陪嫁过去,你们姐妹也有个伴儿。”二人脸上皆是一红。
此时玉凤斋上众人见无伤二人去了许久不归,早已等得焦躁不堪,只觉这西察世子与刘文钦谁做了附马,倒底也该有个回销,只盼两人都不曾选中,让余众再去,那多吉王子更是忐忑不安,其时东瀛国那老世子不曾选中,这两人去了许久,看样子倒像是没戏,岂不是正应了那老世子之言,公主殿下定是早看中了我。
众人喝酒饮谈,议论纷纷,又过了许久,见内监捧出一纸黄绸,众人屏凝呼吸,一时厅堂上鸦雀无声,但闻那内监朗声说道:“公主殿下有谕,常山王刘文正公世子刘文钦,文武双全,德才殊胜,遴择为附马,今日便是良辰,即可与公主完婚。”多吉王子听得脸红惊颤,只觉那姓刘的小白脸比武尚且输我一筹,手上又无书画,拣了便宜进去不说,别说选中附马了,就是附猪、附狗,附给那西察王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心下大感不平,一个箭步冲上殿去,掇过那内监手中黄绸,细细一看,顿是失色,又见无伤假扮的西察世子从内堂走出,看似容光焕发。
周、张二姝与东门剑、候万赢众人见他安然而归,心下长舒了一口气,东门剑悄悄将一纸字笺塞在无伤手中,多吉王子注目良久,只觉这两方人一个东,一个西,有何交情,料想他两个定是暗谋不轨,趁无伤不备,纵身一跃,一个饿鹰扑食,食指一挟,将那字条抢将过来。
我道要让大伙看看,他两个密议何事,当即启开笺条,大声读道:“你家姑姑在西边等你,十分牵念,盼速来相会。”寥寥几字,写得十分隐讳,旁人即便听得清楚,也难瞧出其中端倪,倒是多吉王子吐蕃家中确是有个老长的姑姑,只倒此人莫不是在耍我,心下嗔怒,当即出口大骂不止。
无伤细细一想,东门姐姐字条中所谓的姑姑,自然是郭襄无疑,只怕百损道人设下诡计算我,暗地里却挟着灵儿上了昆仑山,图谋不诡,他向周、张二姝递了个眼色,趁熙攘之隙,招呼众人出了西夏故宫,出宫走了里许,无伤道:“咱们连夜赶路,上昆仑山。”东、候二人道:“如此再好不过。”
各人均想,昨日东门剑所报,五月初五端午过后,昆仑山何掌门举行英雄大会,广邀各派豪杰,介时群雄汇聚昆仑,好不热闹,一时大感兴味。当下一行人也不回宾馆收拾,只差厉旨冲与候万赢潜入宾馆,将行装取出,众人在西门外汇合,换回原来的衣服,匆匆离了兴庆,一夜间,已走出四五十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