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公主就在帘内,如何还肯退出?再听那宫女语声平和,不似心怀恶意。刘文钦心思:“江湖上谁人不晓,宋大侠、周女侠夫妇二人皆是遁居世外的高人侠士,宋大侠即已成婚,如何还会应召相亲,其中情由,令人匪疑。
隔了片刻,那宫女从后堂端出茶水,说道:“公主殿下有谕,请二位公子品铭。”刘文钦见帘内女子近在咫尺,其时在玉凤斋时就不曾见得,已难有心思饮茶,说道:“承蒙公主殿下请茶,适才我们在玉凤斋已用过茶饭,公主殿下为何迟迟不肯启帘相见。”
那宫女道:“殿下金枝玉叶,当待得妥良缘,意逢佳偶之时,自会相见。”刘文钦道:“这……。”仔细想来,又觉这宫女所言不无道理,一时欲言又止。
那宫女缓缓说道:“公主殿下将两位请至内堂,自然要会见佳客。二位公子还曾记得,所选画卷中的女子。”齐文钦抢着说道:“那是当然,画中所绘的,是一位冰清玉洁的少女。”那宫女道:“不错,画上题有一首绝句,公主殿可有两言相问,第一问,两位公子为何单选这幅字画,第二问么,两位公子可知这诗中深意如何?若两位公子所答,正合公主心意,自当请见。”
无伤启开那幅书画,二人见着画中诗句,细细读来,那宫女又道:“两位世子,谁愿意先来回答。”无伤正欲启口,见刘文钦跃跃欲试,不便抢答,眼角余光却不离幕帘中那女子,忽见他拱手一揖,起身说道:“在下刘文钦,尚未取妻,若在下所答与公主心意相合,但求一睹公主芳容,此生无憾。”言语间甚是客气。
说罢又看了看那幅字画,缓缓说道:“公主的三幅字画,前面两幅所绘的是杨贵妃与赵飞燕,两位女子都俱倾国之貌,第三幅画上的女子是位小姑娘,那杨、赵二妃虽说是绝世美女,但早已嫁作人妇,唯独这第三幅画像别出心裁,令人遐思,在下只觉公主殿下此举必有深意。”
那宫女微微点了点头,刘文钦又道:“至于这四句七言,前边两句,昆仑山下育娇珑,峡间凉凉拂谷风,应是说公主殿下身世清白,操行如玉,出生于昆仑一带名门,堆雪成冰终逝空,血珠凝气返尘中。是说公主待嫁闺中,此番若得妥良缘,心境如冰雪消融,好似瑶中仙子下驾凡尘。”刘文钦说完,微微一笑,只觉这般回答言妥意赅,又毫无轻亵之意。
那宫女道:“你怎知公主出生名门,莫非你曾见过公主?”刘文钦道:“在下只是意测……。”那宫女见他欲言又止,又道:“你即未见过公主,为何说公主有瑶池仙子之貌。”刘文钦心下一凛:“我既然不知公主相貌,擅自猜测公主容颜,难免过于唐突,倘若公主她真是丑胜无盐……。”思及于此,不敢再想,又略感呼吸不畅,一矮身坐将下去,思绪似也理不清了。那宫女见他答不上来,便道:“多谢刘公子,请公子休息片刻。”
无伤见刘文钦一脸茫然,预感不祥,又闻那宫女说道:“西察汉国王子殿下驾临,中国上下齐感在荣幸,那么便请王子殿下回答公主所提的两问。”
无伤只觉那诗画中所描绘的分明就是灵儿,说道:“那女孩不是什么公主,她是我失散的灵儿。”见那宫女面上一惊,无伤又将昆仑谷底所历之事尽皆说了。”那宫女低声地道:“原来你不是王子,你是……。”无伤道:“我当然不是,姑娘不必担心,我来此只为寻我的灵儿。”他见那幕中女子身影微微一晃,朗声说道:“灵儿,爹爹找你来了,你为何不肯出来见我。”
见那幕中女子身影一闪即逝,无伤心头一凛,抢上前去,掀开帏幕,但见室内空无一人,堂首一进帏屏,帘帏轻轻一晃,已瞧出帘后有人,当下踏步上前,隔着绣帘说道:“灵儿,让爹爹看看你,只要你安然无恙,爹爹便……。”一言未毕,但闻帘内风疾一响,眼见鲜血流出,是半截剑锋穿透了锁骨,无伤内功精湛,眼耳聪灵,若换作旁人,即便隔着幕帘,无论如何也是欺他不近,他虽应急一避,到最后却又硬生生受了她一剑,虽未刺中要害,却似心如刀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