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见她说得眉飞色舞,只觉无伤哥哥并未许诺要取她过来,却就甘当哥哥的小妾了,真是厚颜无耻,怫然有些不悦,说道:“谁跟你是一家,你杀了赛堂主,害得我们还不够惨么,哥哥怎会取你……。”
张玉本是兴致高涨,被若男当头泼了一瓢冷水,一时黯然失色,抢着说道:“宋哥哥,你怎么也不说话,你答应过爹爹要照顾我,对我好的。”见无伤面色微微泛红,只略点了点头,若男道:“我若是你,不如早早地走开,跟着人家丢人现眼,还省不了连累别人。”
众人一路行来,若男还未与她说过重话,张玉此番听在耳里,只觉自己用心良若,一心一意只为宋哥哥,做得还不够么,她为何要当众辱我,心头甚是委屈,鼻间一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不就是杀了一个人么,他若不阻我,我又何必杀他。
想到悲愤之处,大声说道:“宋哥哥,你也希望我走么,好吧,你定是恨我杀了赛哈德,你一定还恨我为何不阻止爹爹他们,害了你陆姑姑,大不了一命偿一命,说着长剑铮然出鞘,横在自个脖颈。
无伤见她当真,急道:“张姑娘,不可,此事岂可混为一谈,有话好好说。”张玉道:“你也要赶我走,反正没你,活着也是无趣,还不如死了好。”
无伤道:“你别做傻事,我宋无伤一言九鼎,只要你不想走,我岂会赶你,若男,张姑娘一片赤诚,虽有过错,可她几番不顾生死相救,你又何苦为难于她。”若男本是随口说说,未料她反应如此激烈,直弄得哭笑不得,又见她泪眼迷离,凄怜不堪,气自消了八分,不觉扑哧一笑,道:“无伤哥哥,她是三斤面糊的面皮,怎舍得去死,真是人不要脸鬼都怕。”她后半句声音压得极低,张玉不曾听清,只当她是好了,一时转悲作喜道:“周姐姐,往后多个人替你操持岂不是好。”她见身后四侠不发一语,只觉这四人对自个还算毕恭毕敬,又对易小娇道:“小娇,你说呢?”四人见他们三位,不是师父便是师娘,张姑娘与师父又是老相好,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自然插不上嘴,易小娇听她指名来问,心下一怔,嗫嚅道:“我……,师娘与张姑娘说得都对,各有各的理,小娇也不知道。”
张玉道:“你这姑娘……怎么……也没了主意?”说话间,忽听得马蹄声响,身后三骑人马飞驰而来,中间那乘客右耳被人削去半块,左右二客一人手捂着臂膀,一人大腿上有伤,皆是血流不止,面色颓败,见着众人,纷纷喝道:“闪开、快闪开……。”大夥避至道旁,三人身影一纵即逝,不过片刻,只听得那马急遽嘶鸣,随后传来一声惨叫,甚是凄厉,跟着两声唉嚎“老大……”,却是为首那人急行绊着前蹄,连人带马,摔下了山腰。
张玉道:“难不成是被人追杀。”说话间,又见两人疾风般驰过,隐绰见着,像是两名女子,不过片刻,但闻前方刀剑斧斫之声“叮咛”作响,闻着两声惨叫,稍后便又止息,见那两骑女子折返来时,手持弯刀,一脸面色从容,皆是轻纱蒙面,一身西域打扮,却掩不住媚眼生辉、十分绝色。侧目看过,此时若男与张玉见事发突然,都执辔掩在无伤身前,那二女见为首的是两名女子,只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亦未稍作停留,疾驰去了。
张玉出声喝道:“喂……喂……,你竟敢小瞧我等。”若男道:“你还嫌惹事不够么,早走远了。”众人早见惯了杀人,却是平常得紧,只是这二女竟是西域来人,还能有这般身手,想来甚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