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又道:“无伤哥哥,且到前边看看。”众人径直行过十数丈,果见两人尸首倒毙在道中,皆是喉颈之间中刀,没入两寸,割裂气管而亡,只觉那二女手中弯刀尚未沾血,刀法之速,绝非寻常侠客能比。
厉旨冲道:“师父,西域女子为奴为婢,地位尚且不及中原女子,想必还有高手在后。”若男道:“厉二哥说的不错,翻过这座山头便是大道,我们赶在来人之前到达空旷之地,再作计较。”
一行人策马奔出十来里,渐渐下到山腰,只见山道下甚是开阔,好一片郁郁葱葱,广袤无垠的绿林,山口处一条驿道关口,关门约宽丈许,石楣上刻着“宁夏”二字,关后大道形似长蛇般蜿蜒盘旋,伸向远方,想那关后便是宁夏府路了,山道上行人星星点点,饶有往来,无伤暗自纳闷,此地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竟比寻常小镇人烟更盛。众人驰将近去,但见往来之人大多持刀配剑,劲装束身,皆是些江湖豪客,关隘口黑压压地聚着一群人,少说也有二十人上下,还不断有人围拢上前,那人群中站着一名大汉,身长高过九尺,挡住关门,犹如一尊开山大神,魁伟至极,身边众人与之相比,却似侏儒一般矮小。那大汉手持两柄狼牙铁棒,眼光犀利,不时扫向众人,四周血迹班驳,横竖躺有数具尸体,有的脑浆迸裂,有的四肢不全、肚肠遍地,皆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但听那大汉一声厉喝:“还有谁……。”好似一阵惊天劈雷,众人无不骇然,言辞纷纷,人群中有人说道:“想去银川的,都跟我上,先砍倒这尊胎神再说。”一言方毕,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趋身,又有人道:“大个子无非也是想上银川争附马,何苦争执不休,惹恼了众人,一齐上来,将你砍成肉泥,岂不是可惜,还不如放开关口,留着有为之身,去抱那娇滴滴的郡主岂不是好。”那大汉听罢,直胀得一脸通红,看似怒不可遏,大吼了一声,一时无人敢言。
又过了片刻,隘口所聚豪士越来越多,新来的有人道:“借过,借过,大个子让一让。”虽是礼敬有加,未曾想那大个儿兀自一动不动。有人又道:“大汉仗着一身横力,无非是想图个财路,大伙有钱的捧个钱场,凑几两纹银,打发他走了罢。”
岂料那大汉怒气冲天,舞动狼牙棒,但闻刷喇一阵风响,人群中顿生嘶嚎,那棒头上铁钉尖利,挨着便伤,擦着便死,一时血花飞溅,已有数人跌出七八丈外,滚落出崖。
众人又是一阵骇然,一时再不敢多言,只见半空中倏地寒光一闪,一人剑光疾快,朝那大汉刺去,他虽措不及防,肩头中了一剑,殊不料其身法亦速,已避去要害,那剑客嗖嗖又是数剑,大汉皮糙肉厚,经长剑划过,好似蚊虫叮咬一般,不过数招,只闻铮的一声响,剑客手中长剑脱手,那大汉左手落棒之际,右手竟毫不歇迟,一棒击在胸口,血洒当场,剑客大叫一声,飞出十丈开处,正巧落在张玉脚下,她踢了踢那人,已是一动不动,不由说道:“任老大,那大个子身材和你差不多,你说,们两谁更强些。”
任天塌早于路上打了两把铜锤,每柄不下六七十斤,与那大汉相较,好似张飞和李逵。他经无伤传授内功,只觉如有神助,本就跃跃欲试,经张玉一问,不由得兴致高涨,“啊”地一声叫道:“待我前去会会他……。”
正欲上前,只见一人手舞一口大环刀,先已冲将上去,那口大刀亦有三四十斤,舞得虎虎生风,将到大汉身前,一声大喝,使出连环刀法,身形好似风轮一般,刀光化作一团白光,那大汉气定神闲,看着准头,双棒冲那白光一夹,但闻“砰”的一声巨响,那人大刀被铁棒绞断,棒头交叉过处,头脑俱碎,血浆横飞,霎时变作一具无头之尸,软款款地倒将在地。
任天塌亦看得惊了,此番被那大汉所杀的已不下十人,余人皆愣在一旁,不敢再进。那大汉大喝一声,呵呵笑道:“尽他妈些歪种,还敢打老子的主意,也罢,今日不做不休,一个男的也别想过去,有种的便来,不被老子砍成肉泥才怪。”
四顾环望了一番,一时无人应声,他余光扫来,指着无伤这边道:“那边几个娘们儿,想要过的事先过去。”任天塌闻他出言不逊,一时怒道:“他奶奶的,你叫谁是娘们儿……。”一言未毕,突地风声疾响,两纵黑影划过,但见大汉身前白光一闪,两边颈窝已然中刀,竟是先前那两名西域女子,一脸从容站在身前,但闻砰地一声响,身后大汉直挺挺地倒下,激荡得烟尘四起,惊得众人不寒而栗,足若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