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回 身世之迷(第四节)(1 / 2)至尊儿女情首页

见退了蒙古数千人马,又喜重逢,无伤一时并未在意,茶过半盏,直到厉旨冲提及灵儿姑娘以寒冰掌破了烈火掌时,四望不见了她,心下一凛,不禁出声唤道,众人一怔之下,尽皆左顾右看,当真遍寻不着。郭襄道:“伤儿不必心急,灵儿这姑娘清柔可人,武功卓绝,或许此时正在我庵中游玩。”她令弟子在庵内找寻了一番,只在灵儿睡过的厢房枕底找到一卷字条,打开一看,其上写着:“爹娘尊启,灵儿此去寻找亲生父母,因怕爹爹、娘亲难过,不及面辞,爹娘勿怪,不肖养女,灵儿谨书。”

无伤看罢一怔,心急如焚,想到灵儿是司空前辈仅存之女,如今已过及笄之年,慧巧可人,一定是她听到什么风声传言,又思及在山门时,她对自己说话时的神情,想着灵儿竟能道出她爹娘姓名,越发不安起来,想必定是去了昆仑山的方向,当下便欲告辞。

郭襄道:“伤儿稍安勿躁,以灵儿姑娘的身手,当今天下有几人能敌,你且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无伤遂将昆仑山所历之事大致说了。最后说道:“百损道人十年前便追着灵儿不放,她虽已成年,可所历甚少,伤儿怎能不担心她。”郭襄不便再留,虽天色渐暗,与无伤、若男、张玉等一行人匆匆别过,她又令弟子下山找寻,亦无音讯,终因派内琐事繁杂,分身乏术,顾及不来。

其时灵儿见蒙古退兵,峨嵋之围已解,自个身世不解之迷陡然袭上心头,耳畔不时回荡着阳顶天那席话,挥之不去:“你爹爹司空鉴与你娘何映姿,隐修于昆仑,被姓宋的害了性命,一直欺瞒于你,不……,不会是爹爹。”她当然坚信继父宋无伤绝非杀害生身父母的凶手,可爹娘长什么容貌,因何而死,即便年生日久,查不出真相,但能寻着爹娘曾经居厝之地,看看也是好。”

思及于此,一时心乱如麻,趁众人谈话不备之隙,浑浑噩噩地往山下走去,行过勾头镇,但见栖霞染红,天边乌云翻涌而来,镇上零星可见挑担、推车、扛犁的百姓来往,想是蒙古人一退,躲入深山的百姓又复归田隅,重操生计,但见云聚豁闪,一阵响雷驰过,顷刻间大雨滂沱,她又怕被人认出,匆匆冒雨而行,即便周身被雨水淋湿,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灵儿向北走了二三十里,大雨渐息,却已发束黏湿,脚下泥糊一片,形容甚是潦倒,好在地处荒郊,少有行人经过,不知不觉,已过初更,天色尽晚,夜幕隐绰,依称可见远方亮着烛光,走近一看,竟是一户人家,只听得屋内传来女子呼嚎之声,甚是牵心,她轻轻敲了敲那家房门,开门的是一青年男子,见他神色慌张,细问之下,原来是户荒野农家,那男子唤作戚五,正逢她妻子临盆,因历战乱,两人所居的村子人迹凋零,最近村子的稳婆也在十里开外,他一个大男人如何懂得接生,固此惊惶不定。

灵儿亦不知女人生育若何,只是曾经若男传授过些许医术,心想女子生产之时,定是痛苦难堪,脉像紊乱,她有意相助夫妻二人,不由跟他进了内室,戚五见她是个女子,也未曾在意。

但见床上那妇人下身血迹斑斑,额间斗大的汗珠似如雨下,面色苍白。灵儿坐在床边劝慰,一面发功替她疏通经络,顺气助产,那妇人强忍疼痛,又唤丈夫烧煮热水,戚五走后,不过多久,便听到房内传来婴儿“嗷嗷”啼哭之声,他心间一亮,径直行入房内,见灵儿抱过孩子笑道:“恭喜大哥了,是个男孩,快替他擦擦。”见妻子面色红润,戚五跪下便要磕头,灵儿急忙将其掺住,原来他妻子难产,灵儿来时,已过了两个时辰不能生下,如今母子平安,怎不感激涕零。

戚五要留她借宿,又四下找寻,终于从妻子木奁中摸出五个钱来,灵儿见他家徒四壁,想是贫贱人家,死活不受,戚五又拿出五块面饼,灵儿再推不掉,只好收了,

夜晚独自支颐,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亦无心打坐练功,只觉父母生我之时,定也经历了此番痛苦煎熬,可他们如今人又在哪里,直恨不得插翅飞到昆仑山去,当夜一宿未睡,翌日天色微明,即便动身,临走之时,又觉戚五家贫,他妻女产后正需给养,留下四块面饼,只拿了一块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