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对吗?”最后王登学还故意问了他一句。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作甚?”赵兴忠没好气地回答。
“我在想你既然开始就发现我是假伤员,为什么不开枪打我?但我看到你的手总是无意间搭在枪套上,就知道你心里很忐忑,渡边给你下了死命令,要求你的首要任务就是迷惑我们,而不是杀人,对吧?”王登学问他。
“不是这样,”赵兴忠回答,“我是估计咱俩发小的情面上,才手下留情的,所以也请你高抬贵手,放我走吧,放心,我不会回日本人那里的,驻地没守住,我回去也得被枪毙。”他说得很诚恳,可王登学并不为所动。
“你又在撒谎,”王登学冷冷地说,“我当时被纱布缠得严实,你怎能看出我是谁?亏你还说发小,却总不肯说实话,要想让我放你走,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看到驻地门口停了两辆大卡车,告诉我这两辆车到底是干嘛的?”
“是接我俩回去的。”赵兴忠说。
“胡说!”王登学闻言大怒,“驻地里算上那颗植物,总共不过三个人,用得着两辆卡车来接吗?伤员伤成那样,肯定也没法开车,只有你和怪物,怪物不会开车,肯定从城里还会来人帮忙,一人开一辆回去,卡车肯定要运送物资进城,是那些糖皮吧。”
“你,你…”赵兴忠紧张地话都说不利索了,从他慌乱的神态里,王登学知道自己又猜对了,可这些糖皮运到城里能干嘛呢?这个他还真是不知道,必须要从赵兴忠嘴里撬出来。
可他接连问了几遍,这家伙死活不开口,只是低着头,兀自在那儿动歪点子,王指导员是真生气了,心说对方挤牙膏一样,分明在拖延时间,待会儿怕真有鬼子兵巡逻过来,自己就不好对付了,为了尽快让他开口,只得下点狠心,于是他抓住赵兴忠的食指和中指,又问了最后一遍,同时狠狠瞪着他的眼睛,用申请警告他,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可赵兴忠哼哼唧唧依然不肯说,王登学咬了咬牙,手掌使劲朝下压,就听嘎巴一声脆响,赵兴忠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的食指和中指被拦腰折断,他疼得捂着手嘶嘶吸着冷气,疼得大汗淋漓。
“你们八路不是不让虐待俘虏吗?”他捂着手哭喊道。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登学态度严厉地回答道。
“疼死我了!”赵兴忠连哭带喊,声音越来越大。
“闭嘴!”王登学把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又问他糖皮的作用,并警告说如果继续抗拒的话,另一只手上的指头也保不住。
赵兴忠从没见过王指导员有过如此凶悍的表现,彻底被镇住了,他吸溜着鼻子,再不敢大声嚷嚷,告诉王登学这些糖皮最晚明天就会被运到城里,到时候渡边会在火车站旁空地集合全县城老百姓,说到时候会有大事发生,而这些糖皮会被围在人群外面,做成高能!
王登学听罢大惊,心说原来白糖的作用在这里,白糖的储能量要高于其他,如果做成,威力十分惊人,要是按照魏团长的计划,明天就是他们进军县城的时候,要是那时城里发生爆炸,不知该有多少战士被炸死!
他没料到日军如此阴险,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马上回去报信,阻止部队进城,可看到赵兴忠蹲在地上,又该如何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