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曾经动过念头,可以乘着这年节时分,放过炮仗之后,子时之际逃离这状元府。毕竟那时候刚刚守岁完毕,众人应当俱都回去安歇了。也就只要小心打更的。不过这个却全是我在即墨镇时候的经历,在帝都之中怕是无法使用的。
毕竟这边盛京之地,便是这年节亦有巡逻官兵。何况就算我这边离开状元府,那城门自然也是出不去的。毕竟就算是即墨镇那种地方,真有官兵设卡没有批文出城的身份证明牌都很困难,更遑论是帝都之地。
想来尚忆知并没有如何限制我在状元府里的行动,因为若欢完全没有受过这方面的吩咐。只不过是我自己本身不愿跨出这间屋门罢了。
如此我便知道,这状元府外头的大街上也并没有贴满画有我的头像的海捕文书,据此我也不知道尚忆知究竟是如何操作的。但我不认为在城门守城士兵那边会没有我的那些画像情况。换句话说,如今暂且来看,并不是我离开这里的好时机。
如今我已经不再似往昔那般莽撞,却也并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天知道要让我这么个一贯没心没肺的人走到如今这么个地步,经历了多少事和眼泪。想来,便是与那有名的哭到长城的孟姜女来说,我这流出的泪应该也相差不离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个值得开心的时节。
毕竟是年三十,看着窗外天幕上的火树银花,我虽然没有像身边若欢丫头这般欢欣活跃,但是却也不至于老沉到似一滩死水的地步。
年节的喜乐情绪,总是能连带影响到我。
不管如何,这晚过去总是能迎来新的一年。
无论是好的坏的那些年景,势必是要留待不管的。
看着在眼前盛放璀璨的烟火,我扬起了唇角,希望,每天到来后所有的一切都能有所不同。
第二天,倒是如期而至,没有任何旁的意外。
只是,若欢推开门之际我就看到了外间铺就的那层皑皑白霜。
“下雪了!”这次,我禁不住脱口而出。
也不消她再唤我,看着那外头的情景,自己就跨出了房间。一脚踩进了那些洁净的雪面上。
“姑娘!”见我就这么穿了层衣衫就冲向雪地里,若欢忙不迭取了大氅追出来。
“这天凉,你仔细再冻到了。”接过她手里的大氅,我自己穿好了,随即就开始奔去玩雪。即墨镇所处其实并不常下雪,便是有雪也不过薄薄一层,哪里会像这帝都地头,能踩进去一脚深的程度。而且此时天际的雪也没停,依旧仿似鹅毛般纷落下来。若是站着不动,很快身上手上就会堆上雪花。
不过虽然手指被冰雪冻到,但是我那由心而发的欢腾劲却难以掩饰。
独自蹲着堆了会儿雪人之后我就觉得没意思了,一扭头看着若欢站在旁侧,便团了团雪往她那面砸去。她被我突然的袭击吓了一跳,随即下意识就要蹲下去捧雪,不过却又是想起了什么生生地停了动作。
见状,我当即又团起一个雪球迎面扔了过去。接连被砸,若欢当即就忍不住了,咋呼地跳起来,也团了雪球朝着我扔了回来。不过她可能总有些许劳什子顾忌,那雪球抛得晃晃悠悠的,既没有力道又不含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