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落到我身上,那雪球就半道松散开来,最后落到雪地里成了团雪渣。
她的示弱并不会换来我的体恤,她反击与否是她的问题,而我在这偌大的宅子里也就只和她熟识,自然就只能逮着她一个欺负。很快,若欢就被我砸的抱头鼠窜连连讨饶起来,“姑娘,姑娘,饶了我吧,姑娘,别砸了。”
说实话,即便是她当真与我打雪仗实际也不是对手。毕竟我是自小习武的底子,那扔雪球的准头和力度也是她这等普通官家女孩子完全不可相比拟的。更加别提,若欢并没有放下全部的注意力与我打那场雪仗。
难得有这样嬉闹的机会,我自当也不想这么快结束。倒是在那恍惚间,仿若觉得回到了昔年的四方阁里。只是那时候,泰半是我被师兄们追着到处跑。
“染丫头,你给我站住!”
后头声音越大,我跑的越快,最后一踏雪面就提气上了屋顶。
我想自己之所以轻功卓越,也是由于自小调皮捣蛋的缘故被师兄们追出来的被动技能吧。这回,我追着若欢最后自己踏了墙边的假山石一行就蹦了上去。看我上了房顶,若欢惊得连跑都忘了,只将双手圈拢置于嘴边朝我喊,“姑娘,你快下来。这雪天上头滑,你不慎滑下来可怎么好?”
“安心吧,就算苍蝇劈叉我都不会滑下来。”
对于自己上梁爬屋顶的功夫,我还是颇有些信心的。自然,这其实也是另一方面血泪换来的经验。便是师父素日再宠我,面对我引发的这样的事端他泰半也是不会出面帮我去阻止的。
于是,几个师兄就卯足了劲地撵我,真正是撵了个鸡飞狗跳。
那时候,大富已经被带了回来。我那时候还是怕那毛茸茸的狼犬的,即便它幼时就长得十分憨态可掬,可想着它是狼的后代,就怎么看怎么瘆人了。
如今,我和它好容易才见上面的,结果这么一来便又是天涯两端了。
看我在屋顶上蹲坐下来,若欢也提了裙子要爬上来陪我。看着她艰难地攀着假山石上了围栏后,我伸了手去。就着我的扶持,若欢爬到了我身侧的屋檐空处。许是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高的地方,整个人犹似猫一般躬着身子半趴在屋檐上头,竟是有些瑟瑟发抖。
“不用怕,我不会叫你跌下去的。”我给了她保证。
可是若欢却并没有将这话听进去的样子,她仅只是躬着身子仿似个壁虎般贴服在屋檐之上。如此紧张之下自然很快就撑不住了,身体四肢开始发抖。抖到最后,便是体力不支往屋檐侧下滑去。
“姑娘!”她朝我惨叫,我当即飞身要去拉她。
只听得“哗啦啦”连排瓦片话落跌破的声响断续响起,我在屋檐边拉住了若欢,只是那旁侧的瓦片却被她强烈的求生欲扒拉下去不少。她滚落的位置还不是我住的那侧没什么人来往的偏院,是这屋子的另一头。似乎是个花园地界,掉落的瓦片动静不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眼角余光瞥到有人影围过来,我看不清那些人的样貌只听得人群里不知道谁喊得“哎呦”一声,眼见着若欢还在扒拉瓦片,心下随之一凛。瞬时间就觉得手上原本扒着的瓦片随之一松,这便难以置信地随着若欢和她扒下的瓦片一道跌了下去。
仰面看着的天际,碧空万里,鹅毛大雪纷飞,当真是一派怡然雪景。只是我并不是静坐观雪,而是与这天下飞卷的雪花一道,无遮无拦的顺势往地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