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庄中心小学很快便热闹起来,因为借用教室当考场,小学生放假一天。
看到严厉的替考处罚规则,吴若水心里有点后悔答应前来替考。但是与严伟新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这点忙不帮也说不过去。
吴若水揣着矛盾的心理,四处踅摸,但是没有看到严伟新的影子。看来是考试的不急,替考的重视。
在校园里,吴若水碰上几位同学,一招呼,都是被别人借来考试的。前来替考不奇怪,令吴若水纳闷的是,他是个人自愿前来练兵,但这几个同学却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前来替考,更叫人不明白的是,他们是由教高二物理课的胡俊山老师牵线,班长宋姣亲自组织。
“班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亲自过来了?”吴若水问宋姣。
“操,你这是啥行市?放着课不好好上,跑这里来凉快。”宋姣说。
“班头,你可真是吃着咸鱼蘸酱油,多此一举。今天到这里来,还不是一个共同的目的么?只不过,你是官方的,我是民间的,互不干涉。”
“什么官方民间,我们可是经过老师同意的,不像你。”宋姣说。
“班头,别吓唬我,我胆子小。不过,你的官方是胡老师吧,可不是咱八班的老师。”吴若水嘿嘿一乐。
“什么湖老师江老师的,咱赶紧办正事去吧。”宋姣虽然喜欢谈恋爱,但是又对男同学从心里有一种距离感,便拉着几个同学,去寻找各自的角色。
吴若水有点纳闷,早就听卢波涛说过,这胡俊山老师颇有些手段,去年他的儿子高考落榜,最终还是去了外省的一所不太知名的本科大学。据小道消息,实际上是旗山县一中有一个学生考上了这所外省的大学,因为嫌弃知名度太低,又在偏远的大西北,只好放弃上大学的机会,重新复习。今年这位同学考上了上海的一所知名大学。卢波涛透露,胡俊山通过一中的老师,运用了些经济手段,让他儿子顶替去上大学。虽然胡老师的儿子走进大学,但胡老师积攒的那点钱也全折腾光。所以,胡老师的老婆因病死了好几年,本想儿子考上大学立马找一个。现在一折腾,根本没钱再找媳妇。只是,这些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吴若水无从猜测。但是有一点是九中的师生是知道的,胡俊山可是三分钱买个烧饼还要看厚薄的人,他怎么会这么热心助人考试?无利不起早。
“咦,这不是吴若水么,你也来考?你能考吗?”吴若水正在瞎捉摸,本班的陶丹上前打招呼。陶丹是非农业户口,她当然可以考,而吴若水是一个种地的出身,怎么会资格来参加招工考试呢。
“有没有资格是一回事,考多考少又是一回事。咋,这种事还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种地的点点灯吗。”吴若水笑了,虽然陶丹有疑惑,但他并不想解释。虽然这身份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这户口的原则可不能乱。但是在考试成绩上,吴若水还是不把陶丹放在眼里。陶丹的老爹是教务处主任陶志尧,并不代表陶丹的学习就不错。
因为身份与户口的不同,俩人谁也不愿意搭理谁。正觉尴尬之时,严伟新、王虹和一位漂亮的姑娘走过来。看来,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严伟新的姐姐。
“你还真沉着,我都转两圈了。看来,对替考的要求很严啊,没问题吧?”吴若水对严伟新说。
“你来早了不等着咋办,这是俺姐。”严伟新一指那漂亮的姑娘,“至于说什么考试作弊严厉处置,那都是写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那就好,你可别捣鼓板凳子上放鸡蛋的事,净玩悬的。你好,严姐!”吴若水打过招呼之后,看向王虹,“哎,王虹,你也来了,老卓知道吗?”
“谁知道。我从教室里走时,咱班已缺席十多个了,据说胡老师找的宋姣,都让宋姣给叫走,去替人招工考试。所以老卓知道不知道都没脾气,法不责众么。”
“行,这数学课是没的戏唱了。这么多同学不在教室里,咱来考试可真是小马拴在大树上,稳当了,咱不用担心卓越的盘查。咦,这个事咱班头也掺和?”吴若水问,也不知问的谁。
“我说一瓢,你不知道么,胡俊山曾经给宋姣代过几天物理课,只要有用处的时候,他就拿你当亲学生。现在宋姣又是你们的班长,他不找她,找谁?就他那样的,找你你搭理他?”严伟新说。
“谁说不是来,听说这胡老师可是枣胡子脑袋抹猪油,一个又奸又滑的主,为此他在九中位列疵毛榜第一位。就这样的一个人,他会有这么热心?”吴若水对于胡老师的热心,不大明白。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个胡俊山,号称胡汉三,你还不知道吗?要是没有一点好处,他能干?这是一个跌倒都要抓把土的人,别说得好处,就是得的好处少了他也不会干。”严伟新说。
“我寻思也是这个事。唉,别操那个闲心了,考场好进吗?”吴若水担心被人查出。
“没事。监考老师是俺爸爸的学生,等会同他打个招呼。”严伟新胸有成竹。
“这可算是穿草鞋拿拐棍走泥路,稳稳当当,保险得很。”吴若水一转头,“炉皮子,发哥,你们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在这里消化什么食!”
卢波涛,李洪发也双双来考试。甭问,李洪发为卢波涛答卷。
“怎么,一瓢,你也干这个?”卢波涛说,“看我不告发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