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我们正愁没人去报信呢。”严伟新也笑了。
铃声响过,吴若水大模大样地跨进考场,监考老师拿着存根看了看,没说什么。倒是别的考生,一看形势严峻,马上从替考者手中接过准考证,溜进教室。如此一来,颇有几个替考者未能如愿。
卢波涛自个儿进来。坐下来看了两眼,屁股一抬,又出去了。随后而来的是李洪发。镇长的公子,安全系数大,这背后的工作肯定已经做好!
本该很严肃的考场,似赶集无二。有人还未坐下,就同前后左右打招呼,拉关系。
“等会你做好了,能叫我抄抄吗?”右面的对左边的说。但是左边的抬眼看看右面的考生,不答话。
“你别害怕,招工时光看分数,不按人数,我考的好不影响你招工。”右面的赶紧解释,“咱这考试就是走形式,就是怕分数太少了面子上不好看,到时你把卷子给我看一下。”
“咱俩认识吗?”左边的考生有些不热情。
“你看看,要是搁在古代科举考试,咱俩就是同年。你说说,在这里考试的都不远,说不定以后咱能分到一个厂子里,到时我请你吃饭。”右面的考生挺能说的。
“既然算是同年了,那咱俩到时相互对对答案吧。”左边的考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考场里,真有自己来考试的,也有替考的。自己心里没底的考生,忙着前后打招呼,以备考时方便。有一胖姑娘,亦或是少妇,也踱进来考试,很不情愿的样子。看她的神态,估计是被逼迫而来。
第一场数学。
数学,轻松,对吴若水来说,先写好严伟新名字,以免到最后忙中出错,习惯性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吴若水轻车熟路地做起题来。但是别的人可有些不顺利。毕竟,前来参加考试的青年,水平在这里摆着。他们没有就业的压力,没有摆脱身份户口的忧愁,学习也就没有多少动力。故此,在吴若水周围的考生也开始忙起来,前边的直接回头看答卷,后边的直捅吴若水的脊梁,左右的一个劲地递纸条,写上题号,让他填空,弄得吴若水头不是头,腚不是腚,十分忙乱。
吴若水成了焦点,考生频频向这边集中,但是监考老师则在一旁煞有介事地慢慢地查看准考证,应该是有人打招呼,监考老师正找某个考生。
那胖女子,除刚发下考卷写上考号及姓名外,一直未曾再动笔。她见别人抄得有滋有味,不免有些坐立不安,监考老师看过她的准考证之后,见她有些着急,就过去一拍她肩膀,“别急,别急,保险叫你做完!”声音不大,多数考生忙着做题,没有几个人注意。
你抄我的,他看你的,取长补短,互通有无,团结互助的精神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胖女子终于沉不住气了,直接站起来,跑到吴若水身边一腚坐下,就要开抄。本来女子就胖,考场内很显眼,现在和吴若水俩人一桌,明摆着给监考老师出难题。吴若水也有些担心,一旦胖女子因此牵扯到自己,坏了严伟新的大事不说,让巡监的逮住,真通报给学校影响高考,岂不麻烦?吴若水只好拿眼恶狠狠地瞪着胖女子,“操,一个人拜把子,你算老几?有这么考试的么?”
监考老师也没见过这种架式,赶忙走过去:“这位考生,请注意,回到自己的座位去。”说着,把胖女子拉回自己的座位。胖女子很是有情绪,把笔一摔,直接坐在那里生闷气。
吴若水仅用四十分钟就答完考题,正在考虑是否提前交卷。监考老师早就发觉吴若水是替考的,做题也快,见状过来拍拍吴若水的肩膀,然后直接拿起吴若水的试卷放在了那胖女子的考桌上。胖女子才真正活跃起来,照吴若水的考卷使劲抄。
如此一闹,吴若水也只好闲坐看风景。
忽然,另一监考者通风报信:“劳动局有人来检查,替考的,赶快出去换人。”一声令下,替考者出笼,真正主人上场。
吴若水、李洪发被安排在一间办公室里,商量拿不准的题,以备再次应战。不知什么情况,这次劳动局的人查得又细又慢,还真是抓出了几位替考的。这让吴若水和李洪发有点小紧张。
等劳动局检查完毕时,还有十多分钟便要结束,再进考场不方便。于是吴若水把个别修改的答案写在纸条上,从窗口递给卢波涛,然后再在考场内进行接力传递。
一场完毕,效果满不错。但是,监考老师被叫去开紧急会议。
学校大门外,很是有几个考生家长非常生气的样子。
“哪有这样考试的,全都是替考,劳动局是干什么吃的。”一位家长说。
“他们有门路找人替考,我们的孩子咋办,这考试忒没有正事了。”一位中年妇女很生气。
“幸亏你劳动局里有熟人,我看见他们严查考场纪律了。”一位家长对中年妇女说。
“其实我孩子的工作还不是挑着找?可他们找人替考就不对了。”中年妇女眼睛盯着学校里面,“我在这一直盯着,我看劳动局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