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牌局(1 / 2)清风白游首页

剑士机甲的残骸忽然动了,就跟导演良心发现之后,抱着歉意的态度以及以人为本的心态,特地为莫西干拍多几个镜头似的。

光着屁股的男人用脑袋顶着剑士的尸体冲锋,他撒开腿地狂奔,黑红色的鳞甲覆满了他的小腿,他把这位可悲的剑士的残骸当作了抵挡弹幕压制的掩体,如同一头蛮牛似的向前冲跑,就像是在雨中打起了一把钢铁巨伞。

狂奔机甲残骸就像是装载了喷射式推进器似地横冲直撞,然而机枪机甲的驾驶员却不屑地笑了,两枚大号的迫击弹缓缓地从他的背后升起,准星瞄准了高速移动的机甲残骸,发起了射击。

残骸挡住了枪火弹幕,自然也挡住了藏在残骸后方的敌人的视线,等到对方听见了炮弹发射的声音,便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躲避时机。

到时候,一切都将为时已晚了,死亡将会降落在绚烂的爆炸中,碾碎所有庸俗且无能的躯壳。

狂吼的炮弹席卷着撕天般的冲力而来,在空气中撕拉出的白色弹道,如同两条夭矫的雪色狂龙,呼啸着奔腾而过,不顾一切地冲向早已死去的剑士,仿佛是要去赋予他生前所不曾拥有的神圣荣光。

啊宅猛地刹住了身形,黑红色的鳞甲悄无声息地从他的小腿蔓延至他的腰部,狰狞的骨突从他的鳞甲间隙里生长出来,一根狭长的利刺从他的脚后跟里缓缓抽出,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刀。

刀光一闪,刀锋毫无征兆地晃动了几下,瞬间刺破了女孩皎白的肌肤,火辣辣的疼痛从腿部传来,但女孩却没有喊疼,任由艳红的血珠滚滚的落下,在她的小腿上画出几条殷红色的线条后,坠向地面的尘土。

炮弹飞射的声音越逼越近了,啊宅闭上眼睛奋力地聆听,五感在一霎那开启到了极致,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空气中的轻微振动,那是两枚高速旋转的炮弹切割空气所产生的。

豆大的汗珠划过了啊宅的面颊,一滴一滴地打落,溅射在地面的尘土里,水花的表面裹满了土与尘。

时间一刻一刻地走,疾行的啊宅无限地逼近预设的那条界线,炮弹在滚烟与飞尘中狂吼,啊宅蓦然睁开了双眼,一缕清色的光芒在他的眸子里闪过,稍纵即逝,拂动的气流就像是一只只乖巧的白色牧犬似的,奔跑着来到他的身边,汇聚在他的脚下。

狂暴的劲力无声地爆发,他猛地抬起小腿,踢出一击强有力地抽射,澎湃的力度毫无保留地宣泄在剑士的残骸上,数十只乖巧的牧犬仿佛在一瞬之间纷纷变作了凶狠的白狼,嘶吼着咆哮,暴乱地掀起了一地滚滚的尘烟。

剑士的残骸如炮弹一般突破了翻滚的浓烟,疾射到半空之中,热烈地拥向那两条白色的狂龙!

撕裂耳膜的爆炸声轰烈地响起,炫目的火光在光屁股男人与机枪机甲之间怒放,燃烧的白烟、墨色的黑烟与土色的灰尘掺杂在一起,顿时屏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莫西干剑士最后还是拥抱了炽烈的光明,导演拖着经费导到这个份上,确实是不薄于莫西干先生了。

红黑色的闪电在浓烟中折行,在丢失视野的情况下,最好的辅助感官变成了听觉,凭借敏锐的听觉器官,啊宅能够迅速地判断出两挺机枪所指的方向。

通过空气里的微妙波动,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判断出每一颗子弹的弹道,感受到十数条致命直线的无规则平移的轨迹,几近完美的规避掉所有没必要承受的伤害。

致命的节奏乱了弦,神的领域在无序中展开,标记禁忌的阀门正被赤裸的男人推开,穿越时与空的目光仿佛贯穿了过去与未来。

完美这个词,本就是用来形容神的,可眼下在弹雨中疾走的男人,就像是失控边缘暴走的野兽,却带着他富含理性的审判。

在啊宅的故乡。

很多年前,初代的人类迈出了原始的非洲,足迹遍布世界各地,他们历经了启蒙,黑暗,复兴,航海,工业,电气,计算机信息、直到这个多元化的时代。

当科技极速地发展,曾经渺小的人类试图彻底地掌控自然,他们无比渴望地想要从神的手里夺取世界的掌控权。

这是人类记载的历史上,文明最鼎盛的时代,人类拥有着比过往年间里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技术。

身居进化树顶端的人类自然不甘于此,各国屏住了力气地奔跑,逐渐地把手伸向了神灵的领域,想要率先采摘到那颗伟大的果实。

然而,他们确实尝到了名为“核能”的甜头,同样也为此支付了巨大的代价。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末尾,美国人在日本投掷了两颗分别名为“胖子”,“小男孩”的原子弹,用数以万计条生命的死亡,为那场经久不散的狼烟划上了一个灼热的句号。

就像是神话里的亚当与夏娃,他们抵不住诱惑,偷吃了禁果,由此衍生了人类与文明。

其实,那也不能全怪他们,那个禁果确实是挺诱惑人的说,对于啊宅而言,那他妈简直就是蠢蠢欲动的说,一个单身了二十多年的老处男,确实很难不成为一条咸湿的淫棍。

至于人类会不会也再次触碰了禁果,那两枚尘封在历史里的原子弹会不会成为新的亚当与夏娃。

时隔无数年,人类再次在进化树上迈出跨越的一步,造就新的人类,成为一种仅次于神的生物,那便无从得知了。

但当下能够清楚知道的是,人对于地位比自己低下的生物,态度不见得有多好,哪怕对方是同胞,也亦如此。

暴怒与焦躁充斥在机枪手的心头,鼓动血压的肾上腺素玩命地分泌,顺着动脉血管狂泵到他的大脑神经,隐隐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

他讨厌这种味道,这是失败的味道。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满脑子高涨的热血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这种精密的面罩就像是严格建立的气密室,与外界的空气是完全隔绝开来的,那股浓烟的味道理论上来说,是根本无法渗透进来的。

除非,它爆了。

黑红色的利刺洞穿了机甲的头部,锋利的锐芒贯穿了机枪手的头颅,腥红的血液蛇行在机枪手的脸上,就像描摹一幅妖冶的浮世绘,涂画在他逐渐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以结束他用炮火书写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