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掉最弱的,再做掉最强的,接下来的,便是旗鼓相当的竞争,在人人自危的动乱面前,人们总是会选择抱团推进,去掉最小的和最大的,争取相对意义上的平等。
同时,这也是群殴里的深奥要义。
但眼下这些装载了机甲的战士都与常人不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倨傲与不羁,钢铁容器里,蚀刻着一双又一双独狼般的眼。
很显然,他们每个人都怀揣着极大的自信,不约而同地认为自己并不比别人弱小,脑袋上盘踞的高傲驱使着他们如离群的恶狼般独行,羞于与他人结盟,以至于群殴的森奥要义一下子便被这种盲目自大所带来的局限性给撕毁了一半。
只要先干掉那两个碍眼的可怜虫,燃油与钢铁之间的战役,才算正式拉开序幕。
装备砍刀的机甲虎跃而起,起跳时震起的尘土如溅起的飞墨般泼向四周,大地紧跟着剧震轰鸣,巨大的砍刀在震耳的轰鸣声中落下,随后而来的是末端带有铁链牵系的流星锤,两柄数吨重的冷武器率先发动了杀招。
锯片切割空气而发出的嘶鸣声,蓦然撕碎了沉重的轰鸣,边缘密布的利齿在急速地转动,飚射在流星锤与斩刀的间隙里,就像是死神派遣而来的刀锋信使,于刀光剑影之间翩然起舞,扑飞的蝶翅,捎着死亡的音信。
欲要刺破头皮的杀机封死了啊宅所有的方位,以滔天之势,如浪潮一般,呼啸着翻涌而来。然而,站在大浪前沿的年轻人却看不见丝毫的恐惧,他冷漠地看着漫天的杀机,就像是在打量一堆破旧的垃圾。
他忽然鄙夷地笑了起来,黑红色的鳞甲在他的讥笑声中生长,覆满全身。
下一个瞬间,他化作一道黑红色的闪电折光,灵活地闪跳在刀光与蝶影之间,犹如水里的游鱼一样,轻快地游走在死亡的分界线上,毫不费力地破开重重的杀机,朝着正前方,狂奔而去!
约莫数百米的直径距离,他只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便已跑完全程,瞬移般地抵达到圆形战场的另一端。
狂风冲起,尘土飞扬,他猛地挥动狰狞的裂爪,一手握住了斩向女孩的巨斧,一脚踢飞了另一只从侧后方飞来的流星锤。
接住斧刃的手,五指用力地抠紧,尖锐的爪尖随着他的用力,狠狠地陷入了厚实的斧面内,然后他再度发力,如猛虎一般咆哮,一把甩开了巨大的斩斧,连同手持巨斧的机甲一齐被他抛飞了出去。
下一个刹那,五指猛然扣合,攥紧的裂拳对上了一只从天而降的巨大铁拳,沉雄的撞击声轰天而起!
空气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过后,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他用剩下的半秒钟替女孩挡住了所有的攻势。
冲天的碰撞还没落定,一道竖直的长影陡然出现在铁拳机甲的上方,突袭者高举着遮蔽视野的阔剑,一斩直下!
宽阔的铁剑迎着巨拳机甲的背部斩落,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厚重的铁甲,电光与火星在剑斩中飞溅,血色的飞沫出现在白炽的闪光里,尖锐的哀嚎声随之响起,扭曲的绝望残忍地撕碎了方才的高傲。
重剑斩切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尖锐的哀嚎渐渐地低落了下去,直至归于寂灭,黝黑的剑身顺利地横切过装备铁拳的机甲,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陡然高涨,群情激昂的观众们在热烈地庆祝剑士完成了本场比赛的第一次斩杀。
这个被一剑劈开两半的巨拳机甲出乎意料的成为了场内第一个被淘汰的选手,代价是,死亡。
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出,观众们本就没对他赋予过多的期望。
重剑突破了巨拳机甲之后并没有停止,继续气势汹汹地直落向下,狠狠地劈向地面那只鳞甲附身的怪物以及他身后的那个没用的累赘!
这位装备重剑的选手试图想要使用笔直的一记剑斩,直接收割掉三位竞争者的性命,独揽全场的高光时刻!
透过溅满鲜血的透明面罩,啊宅看到了一张狂喜的脸。
一撇掠过两侧光秃脑袋的张狂发型下,是一对苍白的眼,眼眶瞪大欲裂,那些该死的眼白里,仿佛填满了胜券在握的狂喜。
标准的莫西干头,标准的找死架势,啊宅很想告诉他,你这样的发型,这样的造型,还有这种轻率的面容,落在好莱坞的电影里头,是很容易死的,通常来说,大多活不过半个钟的片长。
可是啊宅没有把这番话告诉这位剑士,也没有好心地劝告这位可悲的仁兄抽空去更换一个长命点的发型,因为仁兄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