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子，你们墨家相信世上有鬼，那你们信不信世上有诅咒呢？”

墨隶睁大了眼睛“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能干什么？”王守善笑呵呵得说道，李恪临死前诅咒长孙无忌族灭，后来那句诅咒果然应验了，并且后世认为长孙无忌应有此报应，谁叫他以法弄权。

“你……”

“诅咒发誓要是有用的话，为什么那么多骂自己如果违背誓言的人没有遭到应有的报应呢？”王守善觉得有意思极了，女人都不信男人诅咒发誓了，男人发的誓言还有用吗？崔希逸和乞力徐结盟，那条白狗真是死得好冤枉。

如果发誓有用，那么多爱用誓言骗女人的男人早就不知道被雷劈多少回了，两国休战这种事居然也用如此儿戏的手段，吐蕃人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诅咒是没用的，你放心好了，你们打算证明鬼神存在也是徒劳的，因为根本没人会信你们！”

“年轻人，火气那么大，你是吃了五石散怎么的？”一个女冠老道从墨隶身后走了出来。

她五十多岁的年纪，脸颊的皮肤松弛，长了一张樱桃小口，五短身材，一看就乏人问津。

“老妖婆，人都交给你们一天一夜了，差不多该还了吧。”

“哼，你既然不信世上有诅咒，怎么会把儿子送给我们？”老道姑冷笑着说“法事要做七天，今天才是第二天，五天后你再来吧。”

“七天？人都要饿死了……”

“仙法岂是你这孽障懂的？幸好师姐让贫道在此拦你，还未入阵你就血气翻涌，再靠近小心走火入魔。”

“你们再搞什么花样？”

“先天大阵，听说过吗？”老道姑冷笑着说，王守善一听就知道那是胡编乱造的名字。

“就你那不入流的运气法门，小心有去无回，你放心，虽然仙姑们借了你儿子的先天之气，也是给他通了经脉，以后学内功事半功倍，好人歹人都分不清，凭你这样还想为人父？”

王守善刚要拔刀，老道姑手心里忽然多出一颗棋子，紧接着便听到破空声传来，他的虎口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里的刀。

“善人缘不在此，走吧。”女道人一扫拂尘，客气却无从拒绝地说道。

“巨子走吗？”王守善摸了摸吃痛的地方，那层笼罩在脑海里的血雾顿时散开了。

“不了，你请回吧。”墨隶长叹口气，眼神中透着疲惫。

“这位道长也是华夏联盟的人？”王守善再次看向那个道姑，不知是不是心境不同，她看起来顺眼了不少，脸颊上的法令纹也没那么深了。

“别动不动就华夏，不是华夏人就不配活吗！”森林里传来一个嘶哑的女子声音，王守善被她的声音吓得浑身一个冷颤，这声音就像砂纸磨过的破锣，一个女的这声音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

“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还有很多非华夏族的遗民。”巨子抚着胡子微笑着说“汉人很年轻，成族也不过一千年，他们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存在于这片大陆上了。”

与华夏一样古老的是九黎，他们是蚩尤的后人，在很久之前他们也是生活在中原的，不过因为战争，他们最终迁徙到了十万大山之中，汉人眼里要横平竖直才好看的队形他们非要走出个蚰蜒的样子来，不扭曲他们不快乐。

被人下蛊诅咒而死很惨的，虽然墨隶在煽动城里的奴隶造反，但和那两个脾气不好的女魔头相比，巨子是个可以沟通的人。

“巨子，能不能告诉俺，可以吃点啥东西把先天之气补回来？”

“吃东西只是补水谷之精，你要是信得过我们，一个月之后再来上山接人，保证还给你的是个精神百倍的小巨灵。”墨隶道。

犹豫了半晌，王守善还是行礼告辞了。

眼前着两个老怪物他都打不过，何况还有森林里藏着的一个，打不赢还硬闯是自讨苦吃。

现在想来，他之所以能那么轻易就把那个安节义的脑袋给砍下来，完全是因为给他护法的龟甲阵士卒都跑了。

法术再高超，也只是诡异，面对武力还是难有招架之力，人最难战胜的果然还是自己，能做到“临”危不惧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