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落叶归根,曾经在树梢上新吐出来的叶子最终会落到地上,然后逐渐腐烂、消失,成为泥土的肥料。
自然有分解的力量,很多东西是自然可以分解,重新成为构建大千世界一部分。鲜花盛开的时候很美,可是它终究会凋零,枯萎的花自然没有鲜花好看,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人所制造出来的东西却并非每一样都可以被自然分解的。这些东西越积越多,最终报应会回馈人自己的身上,因为人也是食物链的一环。
丹砂是炼丹常见的药物,在提炼过程中会形成水银,秦始皇的墓里就有很多,从地底蒸发的水银如果浸润到土壤里,被种在上面的石榴吸收了,那么这种石榴就是不能吃的。同样制造鎏金器皿也会接触水银,它能保证尸身不朽,却会要活人的命,并且是自然的力量无法降解的,它和地球的“再生系统”无关。那些地球可以重新吸收利用的,找个地方挖个坑,让自然去分解它就行了。人制造的的垃圾就要进行分类,每年各个商家都会清出一部分旧账本,这些纸张基本上都被烧毁了,王守善就打算将它们回收起来,用它们来做起兵反唐时奴隶兵的纸甲。
每个原生家庭都有不同的习惯,有的家庭习惯了爱干净,就会有勤洗澡的习惯,在朝廷里却有那么一些没有勤洗澡习惯的大臣,别说洗澡,洁牙都不会。在工作场所,各种各样的人都会有,如果一个人将家里的习惯带到那种场合,比如说呵斥某个官老爷,你多久没洗澡了?那基本上在官场上就混不走,皇帝的做法是:一休沐,回去把澡洗了,二用香料,把自己整香了之后再来见他。
那种满嘴口臭的人没人喜欢,把自己弄香之后大臣们又斗香了,看谁闻起来更好闻,越好的香料越贵,就靠自己的那点俸米,要买那么贵的香料哪来的钱?
人要有忍耐肮脏的能力,古语有云水至清则无鱼,任何事情想一步做到位是不可能的,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浮躁的社会容易出急脾气的人,练字有个漫长的过程,那不可能一两天就学好的。父母看到儿女写的字那么难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找明师拓字帖,总而言之要一口气将儿子的习惯给纠正过来,这就是拔苗助长,谁一天到晚重复做同一件事都要觉得烦躁,只有一种情况除外,强迫症,每天都强迫自己不断洗手,中国人则强迫自己要比“别人家的孩子”厉害,倭国人也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因为他们努力鞭策自己一定要变强,对他们来说“强迫症行为”不叫“多此一举”,而叫“举手之劳”,跟他们在食堂吃饭,中国人把碗一丢就走了,他们不仅把碗收了,还要把桌子擦干净,这种表演出来的“高素质”维持起来很累。这帮人是公德心很强,私德几乎没有,事行严格的从上到下的管理制度,前辈可以欺负后辈,后辈不能反抗,必须严格服从命令,不能提出抗议和质疑,他们的心理健康令人堪忧。
学礼仪也只是学了个表面,骨子里还是那个遇到灾荒会把父母丢弃的儿子。百姓过得很痛苦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全因为当地百姓有个向往中原文明,连续修建几个都城,每次出国留学都要带很多唐货回去的统治阶级。中国是打肿脸充胖子,他们是饿着肚子装自己吃饱了,只有看问题只看表面的人才觉得他们是真的文明人。老百姓没存粮,官府也没有存粮赈灾,不是被公家败光了,就是用于战争,自己土地没开发完就在想别人的,一门心思想要登陆。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倭国一直把自己绷得那么紧迟早会出事,一条干净的街道上出现了一片垃圾很快整条街道上就会充斥垃圾,长安的街道并不是绝对干净,至少绝对没有宫里干净,女人或许会觉得很舒适,但过于干净的环境不适合儿子成长。战场上脏得要命,到处都是血和残肢,还有官场,一样不会全部都是贤良,总会有那么些工于心计的不肖之徒,按照吕不韦的吕氏春秋来说,这些人可以去挣钱。王守善还要担心烟草会破坏人的身体健康,影响体质的问题,那帮见钱眼开的不肖人士才不管那么多,此刻估计已经开始筹划如何将烟草做大做强了。李家用人贤与不肖皆用,这一点武则天学到了,郭元振就是例子,因此她才被称为有贞观遗风。水太干净没有鱼,太脏了也不行,一个小小的垃圾分类能反应很多问题,如果在倭国搞肯定能很快执行下去,国人少矛盾少,用一层一层的“律令”压下去就可以执行,在中国这么搞不行。狗管理之所以讨厌就是管得太宽,为了点破事把全民搞出强迫症,这垃圾还不如不求分。捡破烂还是个职业,他们回收的都是可再利用的垃圾,卖垃圾的有利可图才有人做。
统治中国人要用脑子,正是因为太求难了北魏才不想将都城定在中原,避免自己被汉人同化。太较真的不行,一点不较真的不行,用严刑酷法的不行,一味施以仁政不行,如果统治中国人简单,那么汉人早就被征服了,其他国家搞不定这盘棋才用汉人治理汉人。
理想主义者把什么都想得很简单,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就会遇到各种障碍。武则天就三天两头得搞花样,一会儿把年号变了,一会儿把官职变了,李隆基二十五年没改国号,欧罗巴七百三十八年没改了,这样纪年法方便人记忆。少点折腾,多干实事,和急政一样,虚政同样是要命的道道。左右拾遗就跟捡垃圾一样,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可以推荐的人才,但是那个恒产限购令不执行下去,“垃圾”再怎么分类都没用。王莽实行一刀切,土地全部国有,一人一百亩,旧有奴隶任其消亡,不取消也不新增,感觉很有德行,实际上他把几乎整个官僚阶级都给得罪了,他是百姓选出来的皇帝,最后也是被百姓推翻的,太过完美的世界以人已有的道德观念达不到。义门陈家的生活方式跟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他们已经实现了“大同社会”。可是不论是陈邕还是陈鹏,都是输家,搂着公主睡觉的是王守善自己,不是陈鹏那个圣人,留在中央弄权的是李林甫不是陈邕。王守善赢了也没觉得多爽,谁会认可情敌品德比自己高尚?当然是骂他伪君子了,只是这样一来在某些人眼里王守善就成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越来越想掐死那个“完人”了。
义门陈家没有私有财产,没有阶级制度、人民自治,所有财产公有,这需要每个人都放弃私心,保持高度发达的公心,商鞅变法的时候提倡亲亲废,上贤立,也是摒弃了私心。王子与庶民同罪都做不到还怎么依法治国?之所以达不到圣人理想的完美社会是因为人的劣根在那儿放着,不是人不想去做,而是当圣人太累了,当自私的人要轻松自在得多,趋义而好利,“我想当一个好人,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终选择一条和圣人截然不同的路,后人看着怎么前辈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换自己穿鞋就知道了,当圣人很难,孔子也有挑食和嫉妒的毛病,要所有人都和信安王一样只讲奉献不求回报很难实现,子贡做慈善不求回报,反而把鲁国的赎奴法给玩崩了。用圣人的标准要求所有人,越是追求完美,越是容易出别的问题,秦始皇对儿子们的严苛教导逼死了扶苏,曹操想要一个完美的继承人,最后才在诸多儿子里犹豫不决,造成魏太子相争。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追求大完满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向相反的方向转化。想变强的进取心成了为了获得力量不择手段,想将所有“垃圾”都分门别类做好反而越理越乱。狗管理给伙计一个目标,不良人是抓逃户,官员是收税和垦荒,达不到要求就要扣薪水、降官职,也不管那个标准是不是合理。靠数字治国,最后必定被数字给玩死,造假虚报谁不会。李隆基比武则天好的地方就是他要经常出巡,不会跟武则天一直在洛阳附近转,要骗他不容易,以前有人谎报亩产情况,他就自己在兴庆宫里开一片田自己种地,那个写出霓裳羽衣曲的风流天子也有挽起裤腿下地干活的时候,土地是汉人力量的源泉,汉武帝将西汉改成土德后也要亲耕,农耕民族多有固定居所,游牧民族才逐水草而居,农耕以“禾”为贵,要想禾苗长得茁壮必然少不了水,雨事必不可少的,雨要是太多了,喜旱的麦子变水稻,减产甚至绝收都有可能,土虽然克水,不过水要是比土多,那么土就要被冲走,黄土高原上的泥沙被雨水冲入黄河里,致使河底泥沙不断聚集,追根溯源黄河之所以变成这样和皇帝喜欢修房子、建大墓地,老百姓开荒,将森林变成耕地有直接关系。
勤劳是值得肯定的,但是人和自然的关系是要和谐共生,人和自然要形成和谐统一的整体,人的生产活动对自然造成了破坏是有目共睹的,黄河金堤不断加高,成了一条危险的地上河。同样是水利设施,都江堰用了千年依旧在使用,李冰父子所做的事不是“堵”,而是疏通,修成之前每当岷江洪水泛滥,天府之国就会称为一片汪洋,一遇到旱灾就赤地千里,他所做的事情第一是建了分水鱼嘴,将江水分为两支,将水量给分流了,再用楗尾竹笼调节水量,如同在用天上来的水在地上写了个人字。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城市生活让人丧失了原本的自然本性,变得与自然不协调,这样人就会和自然发生矛盾,按照某些人“人定胜天”的做法,那就是改造自然,让自然按照自己的“律令”行事,往往他会事与愿违。
道家就提倡人重新回到自然,将人的天出来,达到“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人与自然要和平共处,没有征服和被征服,天地者,万物之父母也,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先有正然后才有邪,走歪门邪道的往往比走正道的快,如果走正道的经受不住勾引,走了邪道,那么他就算一开始是个好人,最后也会成为恶人。又因为每个人心中善恶程度不同,成了好中有坏,坏种有好,好好坏坏万万千千的人。如果公主没有一时糊涂跟了王守善,也许有一天她会跟着陈鹏离开长安,或云游四海,或回到义门陈家那个世外桃源,亦或者在深山之中修道,可是她却选了岔道,岷江水外江流向山野,内江流向市井,道家本来就是世俗化的,老天安排她到红尘历劫。仙女不一定要宽袍大袖,点香抚琴搞得自己很不食人间烟火,和尚庙和道观里不差供奉的雕塑。真正通灵的人一点平凡简单的事也能悟出大道。道士也有女冠,崇玄署一样允许女人读书,书读出来了也可以当道官,他们还很提倡,前提是女人能放下红尘的诱惑,安安心心读书,女冠观不是娼馆,他虽然是外行却也知道,房中术是双修道侣和夫妻之间才能学的,陌生人不可用,滥用道术就跟滥用权力一样,好事也会变成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