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黎拉着众人在不同的商铺中穿梭,女人终究是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不多时,几个男人手中都提满了鹿黎的东西。
几人相貌都出众非常,特别是祝余和小相柳,总与别人仿佛隔着千重山万重水,莫名的好似在另一个空间此时的人们尚且不明白:神与人,自然是不同的。
寅离今夜穿了身月白长袍,长发随意疏了系在脑后,随在众人身后,手里提着许多东西,嘴角噙着笑,他面容英俊身姿高大,引了不少姑娘们贪看,俱都是面红耳赤,却又驻足不前。
轩辕重站在人群中,比多数人都高了一头,实在对这些闹哄哄的东西不感兴趣,有时间逛街不如让我多冲击一下星窍不过既然师父喜欢来,自己这个当弟子的自然要跟着!
他束着长发,穿着一身藏青窄袖武衣,虽说他就做了几日那劳什子官,朝廷给他发的衣服却是齐全,里面有这样一套,觉着材质好似比别的都要好,穿着也舒服,也不起褶皱,便央着三叔照着这个款式给他做了十七八件。
虽说他面容遗传自他天下第一美貌的娘亲,可皮肤黝黑的他穿着藏青的衣,脸上又透着几分贵家公子的傲气将领世家的杀气修行有道的仙气,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便是有姑娘瞧见他,见他眼风扫来,也是被吓得一缩脖子左右瞧看,佯装不在。
祝余和小相柳的搭配自不必说,有人猜测这是兄弟俩,有人猜测是父子俩祝余这一年拔高了不少,比轩辕重矮了半头,但比多数人还是要高些,他心性宛若孩童,还不到开窍的年龄,手里拿着不少吃食嘴里忙碌不停,哪里有时间观察别人怎么看他小相柳坐在他肩上,也是左右开弓,根本没精力左顾右盼。
这两人跟仙人似的,莫名就生出了距离感,便是最出众,也让人生不出旁的心思。
鹿黎在前面风似的刮来刮去,一会儿手里又满了,便回过头来塞在寅离手里,嘴里嚷嚷:“哎,什么时候咱再找个小伙伴吧!你们这群爷们真没劲!”
寅离笑道:“那得问阿余了!”
祝余转过头来:“嗯嗯?什么?”
鹿黎翻个白眼,道:“吃你的!”
她尚不知,将来要出现的那位,比这几个男人还要无趣,好姐妹一起梳头逛街拈花笑靥互述秘密的美好时光,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寅离摇摇头,看见了一处,便指着道:“我去那儿买点东西!”
众人不置可否,随他去了。
寅离手里提着许多东西,在人群中东拐西拐,总算是挤去了那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摆着数个铁皮桶,桶内是燃烧的木炭,桶上铁丝网上搁置着些烤红薯。
烤红薯香味扑鼻,寅离喜笑颜开,对老人喊道:“牙叔,给我来五个!”
那老人咧嘴,果然露出了一对大板牙,在灯火辉煌的夜幕下显得尤为喜庆,他麻利的捡着红薯,熟练用纸包起来,道:“牙叔牙叔!也叫不了几年喽!我这牙都快掉光啦!”
寅离笑道:“给我甜的啊!不甜我就退给你!”
那牙叔身形微颤,浑浊的目光向寅离看来,却是满目失望:“哎老了老了!”
寅离问道:“怎的?”
牙叔将几个红薯包好,递给他,道:“从前也有个小鬼这样说,不甜就给我退回来!可能是真不甜吧,再没见他照顾我生意!”
寅离眼目微动,道:“或者是他搬家?”
牙叔郎朗笑道:“哈哈哈哈!有可能!想必是搬去了极远极远的地方吧!反正我再没见过他!要是再见着他,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寅离奇道:“为何?”
牙叔笑道:“那小鬼的样貌莫说我没见过,便是周边做生意的都说没见过那样的好相貌!想必长大了定然是天下第一!”
寅离酸道:“比之那位何如?”,他指着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的祝余。
牙叔望向他手指处,瞪大了眼睛,道:“哎呀,年龄大了看不清!想来还是那小鬼长得好!”
寅离掏出几个铜板,递给老人。
老人眼一扫,道:“涨价啦!七文一个!”
寅离:
“怎么如此贵?”
牙叔神气道:“大过年的,不得贵点儿?”
无法反驳!
寅离悻悻给了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牙叔揣了钱,见有老主顾上来,道:“五文!五文!”
那妇人穿着粗布衣衫,眼见着有四十来岁,面容姣好,想来年轻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道:“给我四个!”
牙叔麻溜的装了,但见她给的二十一文,忙道:“多了多了!”
妇人摇摇头,温婉笑道:“没有多!”
她望着寅离离去的身影,心道:要是那孩子还在,差不多也有这个身量了吧!
寅离不知道就在一前一后,他错过了什么,只顾着几个番薯,怕被人群挤烂,望着在熙熙攘攘中醒目的数人灯火阑珊,他们做着不同的事,却都记挂着自己的方向!
他加快了脚步,迈向那处光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