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闻之,起身上前一步,他整了整衣冠,神色庄重,拱手言道,心中盘算着措辞,既要表明态度,又不能忤逆圣意:“陛下,目下柳将军一事尚无定论,臣等不过欲暂作探究,再商妥善之策,陛下心意,臣等铭记于心。”
言毕,悄悄松了口气,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便也不再多言,毕竟李波所言条理明晰。
继而又道:“既如此,朕便直说了。那妇人之行,理当惩戒。可遣其至女校,详述己过,阐明矫正缘由与意义,以儆效尤,警示众人。”
说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威严,似是在宣告此事就此定下,不容置疑,同时右手轻轻一挥,仿若为这番话落下定论。
闻此一言,周尚文眉峰紧蹙,目光中隐有忧色,右手下意识地轻抚下颌,心中暗忖:这般行事,是否太过决绝了?
这女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倘若婆家狠心将她休弃,她又能去往何处?
念及此处,不禁轻叹一声,开口道:“这般行事,是否过矣?倘日后婆家将其休弃,又当如何处之?”
公永寿略一沉吟,微微摇头,眼神透着笃定,他深知此事若不加以遏制,风气一开,后患无穷,是以语气坚定,毫无犹疑地应道:“不然,此举于她无损,况且若不除此弊,恐日后类她之人愈众,唯正本清源,方为至善之策。”
周尚文闻之,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微微侧身向前,似要拨开这世间情爱纠葛、伦理法度的重重迷雾,进而问道:“此实为人之抉择耳,既已成婚,便不得另寻他人乎?若终查实其事与她丈夫之死相干,如此论处,吾毫无异议。”
言罢,目光望向众人,带着几分探寻之意。
李波听得此言,不住点头,脸上露出赞同之色,心中想着:周大人这番见解,确是有理,当下开口:“周大人所言,正合吾意。”
“哼,”皇帝鼻中发出一声轻哼,眉头紧锁,目光扫向周尚文,带着几分不耐,“你……罢了,既你作此想,便如此罢。”
心中烦闷不已,暗暗怪罪柳盛和惹出这桩麻烦事,如今处置起来棘手非常,偏这周尚文言辞还这般犀利,让他头疼欲裂。
皇帝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道:“于吾而言,此事无可措手。若交鉴察院论处,柳将军恐难脱干系,毕竟我朝那御史已身首异处。”
提及此处,皇帝目中幽光一闪,隐有黯然之色,脑海中浮现出御史昔日身影,又转瞬即逝,面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周大人可是对判罚不满?你当知自己已是幸者。”语气中隐隐含着几分警告之意。
“陛下,微臣绝无此意,陛下观微臣这身官服便知,怎会对判罚心怀不满?”
周尚文微微欠身,神色坦荡,话语不卑不亢。
皇帝闻言,顿感头疼加剧,心下暗忖:这周尚文,真是个难缠的主儿。
“周大人言重了。”皇帝挥了挥手,似要挥去这扰人的烦心事。
李波见场面一时有些僵持,轻咳一声,吸引众人注意,适时出言,将话头引回案子,心中斟酌着用词,目光在众人脸上游走:“依刑部律例定罪,此妇人与奸夫皆要受刑,然我朝现今尚无详备律条以治出轨之行,又何能以此论断?”
周尚文深以为然,微微点头,目光深邃,似在思索着律法与情理之间的微妙平衡,应道:“此节确然无妨,要紧者乃似她这般情形……”
“卿等所言甚是,断不能让将士们于沙场浴血之际,犹忧心家中妻室是否背德叛离。既如此,李大人可有高见?”
公永寿此言一出,李波当场怔愣,眼睛瞪大,嘴巴微张,他能有何言语?此事才初露端倪,脑海中一片空白。
周尚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哂笑,心下想着: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恐难有定论,还是莫要再议,徒增烦恼。
随即开口:“依吾之见,此事且罢,莫要再议。”
闻此一言,众人皆以异样之色视之,目光中满是疑惑与猜忌。
独周尚文仿若未觉,身姿依旧挺拔,神色镇定自若,心中却暗自忖道:“当下局势混沌,我一言一行皆须谨慎,稍有差池,恐惹大祸。”
遂微微昂首,自顾言道:“诸位且思,单论彼事,缘何将吾牵涉其中?吾今唯存一念,倘若柳将军果有卖官鬻爵之行,或涉不当诸事……”
言至此处,仿若有巨手扼其咽喉,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唇微张,欲言又止,一时语塞。
周尚文心内大惊,暗惊这莫名威压从何而来,莫不是圣上之意?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高处,又迅速收回。
李波、公永寿二人,目光交汇间已透露出几分谨慎,眼角余光不时瞥向皇帝所在方位,虽留意周尚文反应,亦深知此乃圣上施压,心内皆惶恐不安。
李波双手交握,指节微微泛白,公永寿则悄悄吞咽唾沫,二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轻言妄语。
值皇帝欲有所言之际,李波定了定神,轻咳一声以稳心绪,启齿:“此事,实则非巨患,然亦不可小觑。”
他心中所想,乃是在这敏感当口,既不能显得漠不关心,又不可过于激进,以免引火烧身,说话时眼神微微闪烁,带着几分试探。
“嗯。”
公永寿应和一声,微微点头,继而答曰:“故一应规矩不可废,刑部处置时务加斟酌。至于那奸夫,实当严惩,唯处决之权在柳将军手,若其力保,旁人恐难左右。”
说话间,他眼神微微闪烁,暗自权衡着各方势力,思量着自己这一番话既顺着局势,又能为日后留几分余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捋着衣角。
李波闻之,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眼神游离,心中不住埋怨这棘手局面。
奈何周尚文无意作为,他暗自咬牙,念及此处,转头望向周尚文所处方位,眼眸中闪过一丝急切,问询道:“周大人可否稍变心意?且先将此事平息,想必大人亦愿为之。”
他这般言语,既是试探周尚文底线,亦是想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己解决问题的姿态,脸上挂着看似诚恳的笑容。
周尚文闻此,心生不悦,嘴角微微下撇,暗自腹诽:‘哼,你倒轻巧,此事复杂万分,虽我军部有错在先,可当下情形,我焉能越军部尚书擅做决断?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答曰:“李大人,莫若速请军部尚书葛大人前来,此事由他定夺,较吾更为妥当。”
李波闻言,面露难色,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中满是无奈。
非他不愿,实难揣度柳盛和之意。
倘若柳盛和剑指军部,此举岂非横加阻拦?
他心中一哆嗦,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思及于此,不禁叹气,双肩微微下沉:“周大人何须泾渭分明?依下官之见,鉴察院涉事更深,理当多管。”
周尚文闻之,倍感无奈,心下想着这官场风云诡谲,自己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泥沼,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
其道:“非吾不愿管,实乃管之无益,反累鉴察院。”
公永寿趁机进言,向前一步,微微躬身:“然若推诿不治,鉴察院威望何存?纵瘦死骆驼比马大,若妥善处置,必有佳音。”
周尚文闻言,一时竟不知何以应对,仿若燎原烈火,虽屡遭水泼,逢草犹燃,火势愈盛。
心中却叫苦不迭,深知此事越搅越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既公大人如此言,吾便直抒胸臆。此事若交予鉴察院,柳将军所受惩处不轻,尤其顶罪一事。”
言罢,周尚文神色严肃,将姚荣所予之物示于众人,“据现有线索,当下可断,顶罪之嫌最重。”
此语一出,四下死寂。
皇帝亦蹙眉沉思,目光深邃,欲寻破绽而不得,见其态度决绝,便歇了言语,静听众人议论。
皇帝心中暗忖:‘这周尚文,倒是有几分胆色,所言之事,朕且听他如何圆场。’
李波、公永寿二人,已然被周尚文之举惊得不知所措。
在彼等眼中,周尚文分明无意为之,二人屡引话题,此人却反手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