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实难再经风雨(1 / 2)重返朝廷,真的搞不定太多首页

李波上前一步,撩袍跪地,拱手奏道:“陛下,若论这影响范围,必定不容小觑。柳将军身为皇后娘娘的亲弟弟,此事一旦处置不当,恐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殃及丞相与皇后娘娘。是以,还望陛下务必审慎行事。若机缘巧合,寻得左娣口中所言证据,于当下乱局而言,反倒是扭转乾坤的契机。”

言罢,公西伸与皇帝脸上皆掠过一丝讶异,只因李波这番话,恰恰戳中了他们心底隐秘的担忧。

公永寿略一沉吟,轻声道:“既如此,何不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岁月悠悠,时日迁延已久,眼下只需处置利丰茂,便能息事宁人,岂不妙哉?”

李波闻听此言,侧目望向公永寿,目光中满是质问与审视,眉头轻皱,心中暗道:哼,若当真如此轻易就能化解,又怎会拖到如今这般田地?莫不是在敷衍了事?

公永寿见他神色,知晓他心中不满,便又开口:“既你觉得此法不妥,那便畅所欲言,想出个周全之策来,本宫洗耳恭听,并无异议。”

李波一时语塞,心中叫苦不迭,脸上露出一丝窘迫。

他深知此事既不可草率收场,让真相蒙尘,又万万不能肆意行事,得罪权贵。

苦思良久,才理顺思绪,斟酌着开口分析:“陛下,此事虽错综复杂,影响广泛,然微臣斗胆进言,若顺水推舟深入查究下去,一则可为相权筑牢根基,二则能助力皇后娘娘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再度站稳脚跟,稳固后宫。”

皇帝闻之,不禁侧目,眼中满是探究之意,身体微微前倾。

李波见状,吓得双膝一软,慌忙跪地,叩首道:“还望陛下恕罪!在臣看来,当下这局势,此乃能平衡各方、两全其美的上乘之策,望陛下明鉴。”

皇帝听闻此言,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之感愈发强烈,双手抱头,往后靠在龙椅上。

忆起当年柳坚诚入朝为官之际,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那些画面仍历历在目。

此事他一直瞒着皇后,唯有与柳坚诚二人,心照不宣。

如今却要将柳坚诚官职褫夺,他如何能不揪心?

这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掀起惊涛骇浪。

皇帝缓缓前倾身躯,将手肘置于桌面,怔怔发呆,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思索深渊,试图在这乱局之中寻出一丝曙光。

见圣上缄默不语,公永寿低垂着头,双手交握置于身前,大气都不敢出,暗自思忖:圣上心忧何事,此刻贸然开口,恐惹圣烦。

李波亦是目光微垂,眼观鼻、鼻观心,静候圣意。

俄顷,圣上喟然轻叹,眉头轻蹙,似有无限烦忧,曰:“既为柳相定夺,朕亦无可驳之辞。然此事终须有个了断,卿等以为如何?”

李波闻之,微微抬眸,目光一闪,心下了然,暗忖这事儿终是绕不开,当下会意,遂进言:“陛下,不若遣人将鉴察院御史周大人请来,听听他的高见。”

圣上略作思忖,手轻抚下颌,目光深邃,心下权衡利弊:这周尚文刚正不阿,于此事或能有真知灼见,且听听无妨。

颔首应下。

姚荣觑得时机,眼睛一亮,忙趋步上前叩拜,心中暗喜,自觉在御前又得了表现之机,恭声道:“陛下,奴才这便去学子督请周大人。”

圣上闻之,嘴角微微上扬,甚为满意,微微颔首。

姚荣遂退,此后三人一时无言,皆正襟危坐,公永寿眼神游离,暗自揣摩案情走向;李波则微锁眉头,思索着如何与周尚文合力应对,各怀心事。

学子督距皇宫不远,姚荣未几便将周尚文引至。

彼时周尚文身着学子督湛蓝学衣,墨发仅以木簪束之,质朴无华,行至御书房外。

待圣上恩准,方入内。

公永寿与李波见其装束,不禁愕然,公永寿眼睛瞪大,嘴巴微张,心下嘀咕:这周大人怎的如此打扮,莫不是在学子督受了磋磨?

李波亦面露诧异之色。

“微臣周尚文叩见陛下,愿吾皇圣安。”

圣上闻之,即刻展颜,抬手道:“周爱卿平身,赐座。”

周尚文谢恩后,于李波旁落座。

圣上继而问:“爱卿至学子督,可还习惯?”

周尚文闻言,嘴角轻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浅笑道:“回禀陛下,微臣原以为至学子督会受惩处,然身临其境,方觉如释重负。在彼处时日,承蒙丞相大人屡屡照拂,倒也闲适自在。”

心下却想:虽如此,可还是念着鉴察院,盼能早日回去,大展拳脚,不负圣恩,说话间,不自觉地微微握拳。

圣上闻此,忍俊不禁,面上虽有无奈,却无嗔怪之意,反含体恤之情,笑言:“爱卿所言,倒叫朕难辨汝究竟喜否,难不成学子督不好?”

周尚文忙欠身,恭敬答道:“回陛下,好自是好,只是终不及鉴察院。”

说话时,头垂得更低,双手交叠在身前,似有不甘。

“嗯。”

圣上微微点头,又道:“爱卿所言在理,学子督确非久留之地。朕目下亦不便即刻将汝调离。汝且宽心调养些时日,莫再如往昔那般劳神。”

周尚文面露赧色,干笑道:“多谢陛下体恤,若有机缘,还望陛下……”

实则满心期待能早日回归本职,眼神中透着一丝渴望。

一语未完,圣上抬手截断,温声道:“爱卿毋庸挂怀,待时机成熟,丞相首肯,朕自会将汝召回鉴察院。”

周尚文遂止言。

此时,李波适时进言:“周大人,陛下此番召您,实是为商讨一桩杀人要案。”

闻此一言,周尚文微微抬眸,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恢复沉稳,侧目望向李波,薄唇轻启问道:“杀人一案?刑部作何论断?”

此刻他已然挺直腰背,恢复往昔冷峻肃穆之态,双手负于身后,心中却暗自思忖,这案子从鉴察院起手,后续怕是荆棘满途,诸多麻烦。

李波见状,赶忙欠身拱手,身体前倾,恭谨回道:“此案初审于鉴察院,故而特请大人前来,共商应对良策,再谋后续布局。”

说话间,他眼神透着几分焦急与期待,只盼着能和周尚文一同寻出个妥善法子,莫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出了差错。

“应对良策?”

周尚文眉头轻皱,似有犹疑,重复此问,迎着李波满是信赖的目光,一时竟有些无措,不自觉地微微别过头,避开那炽热的视线。

他心想,如今这局面,旧例哪能照搬,可又怕拂了众人期望。

“李大人,若仍依往昔旧例行事,下官恐力有不逮。”

说罢,他轻轻叹了口气,垂眸看向地面。

众人闻之,皆是一怔,对周尚文所言,此刻纵有疑虑,亦难不信。

往昔之时,周尚文这般言语,必遭诟病。

盖因他身处鉴察院,无论作为如何,皆有丞相与圣上庇佑,而今时过境迁。

周尚文忆起往昔风光,再看当下艰难,不禁暗自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中透着几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