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实难再经风雨(2 / 2)重返朝廷,真的搞不定太多首页

李波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笑意,眼神闪躲了一下,“虽眼下尚不知丞相大人意旨,然下官深信,丞相断无刻意打压大人之意。”

可他心里也犯嘀咕,丞相心思难测,这事儿真要办砸了,谁也担不起,双手不自觉地在袖中握紧。

周尚文无奈摇头,动作缓慢而沉重,轻叹一声:“此事与丞相大人无涉,只是这般处置,恐罪愆更甚。倘若鉴察院再生事端,无人主事,必致乱象丛生。”

他此刻忧心忡忡,眉头紧锁,就怕鉴察院陷入泥潭,再难翻身。

众人面面相觑,皆知鉴察院如今处境,却也不便直言丞相惩处过重,有的微微低头,避开对视,有的眼神游离,暗自思索。

毕竟此事,总得做个样子,以安内外。

“直白而言,坚诚身为皇后胞弟,于情于面,总得周全。”

公永寿闻此,神色骤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瞪大了眼睛,心下一惊,暗忖这事儿棘手,一个不慎便会得罪权贵。

皇帝见状,微微侧身,随口问道:“公爱卿,这是何意?”

公永寿双唇微张,欲言又止,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纠结,不知这话当讲不当讲。

“陛下,欲使柳将军释怀,恐难如愿。微臣虽尚未详知那奸夫底细,然此妇人既已成亲,且育有子嗣,仅凭这点,柳将军便颜面无光。”

皇帝听之,虽心有困惑,眉头轻轻蹙起,却也觉所言在理,手轻轻抚着下巴,心下琢磨着如何平衡各方利害。

“招纳新兵一事,影响尚微,朕所虑者,乃坚诚颜面。”

言罢,三人皆陷入沉思。

俄而,周尚文率先抬头,眼神坚定地进言:“陛下,既如此,莫若将鉴察院置身事外。”

他想着,这或许是当下能保全鉴察院的唯一出路,虽会遭人误解,也顾不得了,双手握拳,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众人闻之,皆以为周尚文意在报复,毕竟鉴察院出面,更为妥当。

周尚文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沉声道:“虽说此事经鉴察院之手,或可顺遂解决,但鉴察院并非无所不能。诸位也都瞧见,如今鉴察院大半人手,皆被丞相遣至学子督,近日又有新人补入,威望早已大不如前,实难再经风雨。”

李波闻之,再度陷入沉思,眉头深锁,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心焦不已,不知如何是好。皇帝亦不知如何作答,遂将目光投向李波:“李大人,此事你有何高见?”

李波抬首,见皇帝神色淡然,仿若论及寻常琐事,心下稍安,觉得或许事情还有转机,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

“陛下,在臣看来,此皆小事。”

众人闻声,目光齐聚于他,周尚文更是注目凝视,眼神中透着几分质疑,心疑李波这话是真有底气,还是故作镇定。

“大人之意,下官愚钝,尚未明晰。如今鉴察院行事,已不复往日。况且此案关乎皇后娘娘,倘若下官所记不差,皇后娘娘胞弟,乃丞相大人表弟。”

此语一出,李波神色一滞,嘴巴微张,愣在原地,心下叫苦,这周尚文怎的如此直白,这不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嘛。

周尚文这一番言辞,竟是丝毫不留余地,李波心下暗怨,侧目瞥向周尚文,眼神中满是埋怨。

周尚文视而不见,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叶,浅酌一口,缓声道:“坚诚自幼伴朕长大,朕深知其品性,必不会行差踏错,诸位无需再为此忧心。”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这事儿的走向充满担忧,只是在这朝堂之上,有些话只能咽回肚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众人闻皇帝此言,心中多有不屑,有的暗暗撇嘴,有的眼神中透着讥讽,只因见惯人心不古、误入歧途之事。

眼见商议良久,仍未定论,公永寿沉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朗声道:“既从柳将军处难寻突破,不妨着眼于那妇人。其一,其言辞或有可信之处,然为人实难靠谱。”

“所言甚是,下官也曾探听一二,对这妇人印象不佳。初始卷宗便提及,她私交甚广。虽于婚姻有亏,却敢赴鉴察院陈情,倒也算有几分胆量。”

周尚文听之,再度摇头,对这般评判,实难苟同,在他看来,鉴察院行事,自有准则,何须以此度量一人勇怯。

“诸位这般议论,莫不是又绕回原点?”

周尚文蹙眉而问,语气满是不解。

公永寿与李波相视,亦是无奈,李波更如遭冷水浇头,满心挫败,本欲竭力扭转话题,引皇帝明察,却不想仍是徒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沮丧的面容。

从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瞧着,这局面恰似一潭暗流涌动的深水,波谲云诡。

众人皆屏气敛息,暗自揣测。

却见周尚文气定神闲,负手而坐,仅凭三言两语,便如同施展了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轻巧地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局面,果真是鉴察院中有数的能人。

“周大人许是当下尚未领会吾意,无妨,稍待片刻大人便会知晓。”

李波说罢,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狰狞笑意,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自得,仿若周尚文正苦猜其肿痛脚趾之患,在他看来,周尚文此刻的懵懂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

他眼角余光扫向周尚文,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尽显傲慢。

周尚文却神色沉稳,眼眸深邃平静,仿若能洞悉一切,心中暗自忖道:‘这般小儿科的手段,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微微拱手,淡淡说道:“大人,下官已然明白。”

李波闻此,心中一滞,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险些气得呕血,双手紧握成拳,暗自骂道:‘这老狐狸,装什么装!’

瞧了瞧周尚文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一时赌气,撇了撇嘴,便不愿再多言语,转身背向众人,独自生闷气。

公永寿在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好奇,心底好奇顿生,向前跨了一步,开口问道:“那周大人究竟明白了何事?”

实则他心底亦如猫抓一般,急切盼着知晓周尚文会如何作答。

却见周尚文从容不迫,身姿挺拔,心中早有定计,微微扬起下巴,开口便道:“自然是明晰此间诸事,聆听良久,下官心中亦大致有了头绪。”

“是何头绪?”公永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尚文。

周尚文先是淡然一笑,这一笑里藏着几分旁人难察的狡黠,眼角微微上挑,继而回应:“诚如下官先前所言,鉴察院于此番事宜不会过多干预,且近日已如大人所言递送一批。故而接下来便是军部与刑部之事,若要下官剖析,想必是其中有惹人觊觎之物。”

“周大人所言,近乎敷衍。但究竟何物引得众人如此,且不说涉案数人,单论柳将军,身为皇后亲弟,又有何物能入其眼,令其贪慕?”

公永寿眉头紧皱,双手叉腰,质疑道。

周尚文听闻,不禁抬手轻抚眉心,眉间微微蹙起,似有几分无奈,心中微微叹息,这官场中的弯弯绕绕,实在是令人头疼,缓缓摇了摇头,缓声道:“据下官所知,此人似对玉石颇为钟情。”

闻此一言,众人心中皆是一动,有的微微皱眉,暗自思忖之下,皆觉此事确有几分可能,只是想到皇帝素日的脾性,又不禁忧虑,恐他难应允这般行事。

果不其然,未等李波进言,皇帝已然开口,他端坐龙椅之上,神色冷峻,声线平稳却透着不容置疑:“他素爱玉石,朕平日赏赐颇丰。”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皆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与明了,公永寿心里暗忖,这事儿怕是棘手了,正走神间,肚子突然不受控制,突地打了个嗝,瞬间引得众人瞩目。

皇帝微微皱眉,目光带着几分审视扫来,公永寿心下一惊,忙惶恐起身,慌乱间差点带倒座椅,他躬身弯腰至九十度,双手抱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声音颤抖地解释:“陛下恕罪,臣临近窗棂,不慎着凉,致有此举。”

边说边暗自懊恼,生怕触了霉头。

皇帝目光随之移向姚荣,姚荣心领神会,赶忙上前,他脚步沉稳又迅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与公永寿一道,将桌椅悄然前移些许。

待公永寿重新落坐,皇帝方又开口。

“诸位爱卿,他身为皇后亲弟,与朕相交亦笃,此事丞相想必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