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文辰总是定期给姝颖抓中药,抑郁症治好了很多,姝颖的肚子不见半点动静。
初秋的一个深夜,李玫对陆牟说:“孩他爹,这姝颖恐怕是不能生了吧。但是咱家的香火总不能断了啊。”
陆牟说:“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休妻再娶的话,会被世人诟病。”
李玫顿了顿说:“我看到隔壁村陆家湾有一家听说经济挺困难的,连生了五个孩子了,他家有四个男孩一个女孩,这几年又是打仗又是干旱的,收成也不好,他家娃儿也是饱一顿,饿一顿的,我们去抱养一个来吧。”
陆牟说:“他家会同意吗?”
李玫说:“说不准,但八成会同意,来我们家只有享福的份。”
陆牟说:“那你明天托人去打探打探。”
第二天一早,李玫便走到隔壁二婶家。
她对二婶说:“婶娘,你说我这事发生几年了,姝颖和文辰也没个娃。男娃没有,女娃也没见着一个。这姝颖喝了两年中药,肚子不见半点动静。八成前面短命的细娃在阴间怨气重,他去的时候,只留下一双小鞋,整个人都做了狼的腹中餐。怕是再投胎转世也不会来我家了。”
婶娘咳嗽了一声说道:“玫,谁说不是可怜呢,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玫说:“我想着血脉总不能在我儿文辰这一代断了。隔壁村也姓陆。我们这几个村,反正是一千年前,几个亲兄弟一起在这里立基业发的家,说白了,也是至亲,我看隔壁村如果有贫苦一点的孩子,我们想抱一个过来。”
婶娘说:“这事你同文辰和姝颖商量过吗?”
李玫说:“我家那口子也是这么想的,孩子抱回来了,文辰和姝颖想必欢喜的不得了。如果直接和他们说,姝颖知道了,会觉得我们嫌弃她不能生育,她也受了惊吓,再一刺激,想必会发疯。”
婶娘想了想说:“你说的也在理。隔壁村陆家湾有一户是我家的表亲,他家里有五个娃,最大的不过十二岁,单纯靠老两口种那两亩地养活几个孩子很难。饿一顿饱一顿的,他家的老三有5岁了,细细长长的,颧骨高,饿得面向脱骨了,可以抱过来领养。再养个十年,就能帮你们打下手了。”
李玫说:“五岁抱过来会亲吗?到时候知道抱过来会不会记恨。”
婶娘想了想说:“他家还有一个喂奶的,将喂奶的孩子抱过来的话,想必人家也不肯。哪个做母亲的,愿意把正吃奶的孩子往外送呢?”
李玫说:“那劳烦你了。你帮我跑一趟。”
婶娘说:“阿弥陀佛,这两家离得近,他家养不活,引过来做继子,也是修福造世。赶明儿我去探探口风。”
第二天傍晚时分,婶娘跨着小脚步春风满面的走过来,她一只脚跨进门槛,看到李玫正在木盆里洗青菜。
婶娘提高嗓门说:“你猜有什么喜事?”
李玫说:“婶娘,昨天托你问的事怎样了?”
婶娘说:“我来啊,正是要告诉你好消息的。”
李玫起身给婶娘端了一把椅子,接着倒了一杯热水。婶娘喝了一口热水,她喘着的粗气才平息下来。
婶娘说:“还好我去的及时,他家正打算送一个孩子出去给人领养呢。”
李玫说:“他家有什么突发情况吗?”
婶娘说:“大抵是太穷了,我去他家的时候,他的婆娘也没有奶水喂养正在嗷嗷待哺的娃儿,只得是用米汤放些许白糖充饥,那米汤也不是浓米煮的,也是几粒米下锅,过滤出一大锅清水米汤。”
婶娘继续说:“我原本不好意思提及领养孩子的事,我便探了探口风,你这么多孩子也不容易,也没有嫡亲的亲戚来你家帮你带两个孩子吗?”
婶娘叹了口气说:“唉,那个大妹子可不容易。我这么一说,她便哇了一声大哭起来,我当时只得安抚着她。过了半天她缓缓的说,嫡亲的倒没有能帮得上忙的,我这娘家也没有个靠山,孩子倒是有陌生人来领养,可是领去的地方隔山隔水的,被领走了,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到这里了。”
婶娘宽慰道:“给孩子找个新家庭,近点好,近了,孩子大了,几步路就走回来。远了,万一养父母不好,孩子想往回寻却没个去处。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妹子真愿意,小孩给人领养一个,我倒知道一处好人家,家庭富裕,离这里五里路,他家媳妇一直生不出,过去了是做人家的独生子,做人家的老来子。那不得疼得跟宝贝似的。”
那妹子听了,她说:“婶娘,真有这样的好人家?”
婶娘拍了拍胸脯说:“当然!我还骗大妹子不成,阿弥陀佛,这缺德事我可是不干的,我一没收人钱财,二不靠这行吃饭。只是顺路做了这半个月老。愿双方积福。”
婶娘说:“这事你同意的话,我就和人家说,你看你愿意你家第几个孩子过去。”
这大妹子抽泣的想了想说:“这实在是没办法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看丰这个孩子倒属实合适,今年四岁了,瘦瘦高高的,平时在这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他过去倒是认得回家的路。这万一过得不好,还可以回来。”这婶娘把去大妹子家的前前后后都回忆了一遍。
李玫说:“婶娘,你这么说人家同意自然是好事,他同意哪个孩子抱养哪个来我也没意见,当然只要是男孩。但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