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0章 苏秦张仪的合纵连横(1 / 2)东周列国那些事儿首页

话说苏秦和张仪从鬼谷先生那儿学成下山后,张仪溜溜达达地去了魏国,苏秦则回到了洛阳老家。家里老娘健在,还有一兄二弟。兄长已经去世,只有寡嫂守着。两个弟弟是苏代和苏厉。这一家人好几年没见,如今团聚,那场面,简直是欢天喜地,热闹得很,自不必细说。

过了些日子,苏秦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躁动了,琢磨着要去列国闯荡闯荡。于是,他就跟父母商量,打算变卖家产,当作路费。这可把家里人急坏了,老娘、嫂子还有老婆都跳出来极力反对,说道:“季子啊,你既不种地收粮食,也不做买卖赚点辛苦钱,就想着靠耍嘴皮子去谋取富贵,放着现成的营生不做,去追求那没影的好处,以后要是没了生计,可别后悔啊!”苏代和苏厉也在旁边附和:“哥,你要是真有游说的本事,为啥不去游说周王呢?在咱本地混出个名堂,不比跑出去强?何必舍近求远去遭那份罪呢?”

苏秦被家人这么一阻拦,心里别提多憋屈了。不过,他还是不死心,跑去求见周显王,跟他大谈特谈自强的办法。周显王倒也客气,把他留在了馆舍里。可谁知道,周显王身边的人都知道苏秦是个农民和商人家庭出身的小子,打心眼里瞧不上他,觉得他说的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空话,根本没用,所以都不愿意在周显王面前举荐他。苏秦就这样在馆舍里干巴巴地待了一年多,愣是没找到一点进入仕途的机会。这下,苏秦可火了,一咬牙,决定回家。到家后,他把家里的财产全都变卖了,换了一百镒黄金,又做了件黑貂皮大衣,置办了车马和仆从,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游历列国的征程。

这一路上,苏秦到处打听各国的山川地形、风土人情,把天下的利害关系摸了个透,就这么折腾了好几年,可还是没碰到赏识他的人。

后来,苏秦听说卫鞅被封为商君,在秦孝公那儿混得风生水起,心里就琢磨着:“这家伙能行,我也不差啊!”于是,他一路向西,直奔咸阳。可谁成想,等他到了那儿,秦孝公已经去世了,卫鞅也被处死了。苏秦不死心,又去求见惠文王。惠文王在大殿上召见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先生大老远地跑到我们秦国来,有啥高见要赐教吗?”

苏秦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大王啊,我听说您想让诸侯们割地给您,是不是想着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就能把天下给吞了呢?”

惠文王微微一笑,说:“是啊,有这想法。”

苏秦一听,来了精神,接着说:“大王您东边有函谷关和黄河,西边有汉中,南边有巴蜀,北边有胡貉,这秦国简直就是个天然的堡垒啊!而且土地肥沃,百姓富足,军队勇猛,就凭大王您的贤能和这么多的百姓士兵,我要是给您出谋划策,帮您吞并诸侯,拿下周室,称帝天下,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哪有坐着不动就能成功的道理呢?”

惠文王刚杀了商鞅,对这些游说之士正烦着呢,就推辞说:“我听说‘羽毛没长齐,就飞不高’。先生您说的这些,我倒是想干,可实力还不允许啊。等过几年,兵力足够了,咱们再商量这事儿。”

苏秦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退下。不过,他可没放弃,又把古代三王五霸靠打仗得天下的方法整理成一本书,足足有十几万字,第二天就献给了秦王。秦王虽然收下了,也看了看,但根本没打算用苏秦的意思。

苏秦一看这形势,又跑去拜见秦国的相国公孙衍。公孙衍这人心眼小,嫉妒苏秦的才能,根本不愿意引荐他。

苏秦在秦国又待了一年多,带来的一百镒黄金花得一干二净,黑貂皮大衣也破破烂烂的。这下可好,他是走投无路了,没办法,只好把车马仆从都卖了,换点路费,背着包袱,徒步往家走。

等回到家,那场面可真是惨不忍睹。父母一看他这副狼狈样,气得破口大骂;老婆正在织布,见他回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像没看见似的;苏秦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没办法,就向嫂子求口饭吃。嫂子却冷冰冰地说没柴禾,不肯给他做饭。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富贵途人成骨肉,贫穷骨肉亦途人”啊!苏秦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眼泪汪汪,长叹一声,说:“我这一身贫贱,老婆不把我当丈夫,嫂子不把我当小叔子,母亲不把我当儿子,这都是我的罪过啊!”

苏秦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在书箱里找出了太公的《阴符》。看着这本书,他突然想起鬼谷先生说过的话:“要是游说不顺利,就好好研究这本书,自然会有收获。”苏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关起门来,专心致志地研究这本书,日夜不停。晚上困得实在不行了,就拿锥子扎自己的大腿,扎得鲜血直流,疼得他直冒冷汗,可就是不敢睡觉。

就这么着,苏秦还真从《阴符》里悟出了不少门道。然后,他又仔仔细细地揣摩列国的形势,整整花了一年时间,这下可好,天下的大势就像地图一样,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脑子里。苏秦得意洋洋地对自己说:“我苏秦有这本事,去游说各国的君主,还怕弄不来荣华富贵,当不上卿相吗?”

于是,苏秦找到弟弟苏代和苏厉,拍着胸脯说:“我这学问算是学成了,以后富贵就像伸手到口袋里拿东西一样容易。弟弟们,你们帮我凑点路费,我要去游说列国。等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你们,肯定带着你们一起飞黄腾达。”说完,他还把《阴符》的道理讲给弟弟们听。苏代和苏厉听了,也似懂非懂地开了窍,各自拿出些黄金,资助苏秦上路。

苏秦告别了父母妻儿嫂子,又踏上了征程。他本来想着再去秦国,毕竟秦国最强,跟着秦国干,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帝王霸业。可又一想到秦王之前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心里就犯嘀咕:“我要是再去秦国,万一还像上次一样,被人家像赶鸭子似的撵出来,我这脸可往哪儿搁啊?还怎么有脸回故乡呢?”

苏秦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对付秦国的主意。他觉得,只有让列国联合起来,齐心协力对抗秦国,削弱秦国的势力,自己才能有立足之地。于是,他掉转方向,向东去了赵国。

当时赵国是赵肃侯在位,他的弟弟公子成担任相国,被称为奉阳君。苏秦先跑去游说奉阳君,可这奉阳君根本不买他的账,对他的话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苏秦没办法,只好离开赵国,又向北到了燕国。到了燕国后,他想见燕文公,可燕文公身边的人都不给他通报。苏秦在燕国待了一年多,带的盘缠全花光了,最后饿得在旅店里直哼哼。旅店老板看他可怜,就借给他一百钱,苏秦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说来也巧,有一天燕文公出门游玩,苏秦瞅准机会,趴在路边拜见燕文公。燕文公见他这副模样,就问他是谁。苏秦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字,燕文公一听,眼睛一亮,高兴地说:“哎呀,我听说先生以前给秦王写了十万字的书,我心里可佩服了,一直遗憾没机会读到先生的大作。今天先生既然来了,这可真是燕国的福气啊!”说完,燕文公也不游玩了,赶紧回宫,让人把苏秦带进来,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

苏秦见燕文公这么客气,心里也很得意,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大王啊,您看看燕国,虽然也算是战国七雄之一,可地盘不过二千里,军队也就几十万,战车六百辆,骑兵六千匹。跟中原那些大国比起来,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到。可您再看看,燕国这么多年一直平平安安的,没听到过金戈铁马的声音,也没见过打仗死人的惨状,您知道这是为啥吗?”

燕文公被问得一愣,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啊。”

苏秦笑了笑,接着说:“燕国之所以没被别的国家攻打,那是因为有赵国在前面挡着啊!可大王您呢,不知道跟近在咫尺的赵国交好,反而想着割地去讨好远在天边的秦国,您这不是犯傻吗?”

燕文公一听,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那依先生之见,该怎么办呢?”

苏秦胸有成竹地说:“依我看,大王您不如跟赵国结成联盟,然后再联合其他国家,大家团结一心,一起对抗秦国。这才是长治久安的办法啊!”

燕文公有点犹豫,说:“先生说的合纵联盟能让燕国安全,我当然愿意。可就怕其他诸侯不愿意加入啊。”

苏秦拍着胸脯保证:“大王放心,我虽然没多大本事,可我愿意亲自去见赵侯,跟他定下合纵的盟约。”

燕文公一听,高兴坏了,马上给苏秦准备了金银财宝、高车驷马,还派了几个壮士护送他去赵国。

说来也巧,苏秦到赵国的时候,奉阳君赵成刚好去世了。赵肃侯听说燕国派人送苏秦来了,赶紧降阶相迎,客气地说:“贵客大老远地来,有啥高见能教教我呢?”

苏秦也不客气,清了清嗓子说:“大王啊,我听说天下的贤士都佩服您的仁义,都想来为您效力。可之前因为奉阳君嫉妒贤能,把那些贤士都吓跑了。现在奉阳君不在了,我就斗胆来给您出出主意。我觉得,要想保住国家,就得让百姓安居乐业;要想让百姓安居乐业,就得跟别的国家搞好关系。现在山东六国里,赵国最强。赵国地盘有二千多里,军队几十万,战车一千辆,骑兵一万匹,粮食够吃好几年。秦国最害怕的就是赵国。可秦国为啥不敢来攻打赵国呢?那是因为害怕韩国和魏国在后面偷袭它。所以说,赵国的南边屏障就是韩国和魏国。韩国和魏国没有高山大河的险要地势,秦国要是出兵攻打,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们拿下。这两个国家要是被秦国灭了,赵国可就危险了。我仔细研究过地图,六国的土地加起来比秦国大十倍,军队加起来比秦国多十倍。要是六国联合起来,一起向西攻打秦国,秦国还能招架得住吗?可现在秦国那些谋士,老是用秦国的强大吓唬诸侯,让诸侯们割地求和。无缘无故地割地,这不是自己削弱自己吗?是被别人打败好呢,还是自己削弱自己好呢?依我看,大王您不如约其他国家的君臣到洹水来,大家一起发誓结盟,结为兄弟,互相帮助,就像嘴唇和牙齿一样紧密。秦国要是攻打其中一个国家,其他五国就一起去救援。要是有谁违背盟约,大家就一起去讨伐他。秦国虽然厉害,可也不敢跟天下诸侯作对啊!”

赵肃侯听了,连连点头,说:“我年纪轻,当国君的时间也不长,还没听过这么好的主意。今天先生要联合诸侯对抗秦国,我一定听从您的安排。”说完,赵肃侯就把相印交给苏秦,还赐给他一座大房子,又给了他一百辆装饰华丽的车子、一千镒黄金、一百双白璧、一千匹锦绣,让他当“纵约长”。

苏秦这下可威风了,他派人拿了一百金去燕国,还给旅店老板。

苏秦正准备选个好日子出发,去游说韩国、魏国等其他国家。突然,赵肃侯把他叫进宫去,说有急事商量。苏秦急忙进宫,赵肃侯着急地说:“刚收到边境的报告,秦国相国公孙衍带兵攻打魏国,抓住了魏国的大将龙贾,杀了四万五千人。魏王没办法,割了黄河以北的十座城给秦国求和。现在公孙衍又想带兵来攻打赵国,这可怎么办呢?”

苏秦一听,心里暗暗吃惊:“秦国军队要是打到赵国,赵肃侯肯定也会像魏王一样割地求和,那我的合纵计划不就泡汤了吗?”不过,他这人脑子转得快,马上就镇定下来,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对赵肃侯拱拱手说:“大王放心,我看秦国军队这次出兵也挺累的,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赵国。就算他们来了,我也有办法让他们退兵。”

赵肃侯半信半疑,说:“先生既然这么说,那就先留在赵国吧。等秦国军队真的不来了,您再走也不迟。”

苏秦一听,正中下怀,连忙答应下来,退了出去。

苏秦回到家里,把自己的心腹毕成叫到密室里,悄悄地说:“我有个同学叫张仪,是大梁人。我给你一千金,你扮成商人,改名叫贾舍人,去魏国找张仪。要是见到他,你就这么这么办。等他到了赵国,你又要这么这么办。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出差错。”

贾舍人领了命,连夜就往大梁赶去。

再说张仪,自从离开鬼谷先生回到魏国后,家里穷得叮当响,想去魏国朝廷谋个差事,可魏惠王根本不搭理他。后来,他看到魏国军队老是打败仗,觉得这地方没前途,就带着老婆离开魏国,去了楚国。楚国相国昭阳收留他做了门客。昭阳带兵攻打魏国,打了个大胜仗,拿下了襄陵等七座城。楚威王为了表彰他的功劳,把“和氏之璧”赏给了他。

这“和氏之璧”可大有来历。想当年,楚厉王末年的时候,有个叫卞和的楚国人在荆山得到了一块璞玉,就拿去献给厉王。厉王让玉工鉴别,玉工看了看,说:“这就是块石头!”厉王一听,火冒三丈,说卞和骗他,就把卞和的左脚砍了。后来楚武王即位,卞和又去献玉,玉工还是说那是石头。武王也很生气,把卞和的右脚也砍了。等到楚文王即位的时候,卞和还想去献玉,可双脚都没了,走不了路,他就抱着璞玉在荆山脚下哭了三天三夜,眼泪哭干了,接着哭出血来。有人问他:“你已经被砍了两次脚了,还去献玉,是不是还想讨赏啊?哭有什么用呢?”卞和说:“我不是为了讨赏,我是恨啊!明明是块美玉,却被说成是石头;明明我是个忠诚的人,却被当成骗子。这是非颠倒,我没办法让别人明白,所以才伤心啊!”楚文王听说了卞和的事,就派人把璞玉拿过来,让玉工剖开,果然得到了一块无瑕的美玉,就把它做成了一块璧,取名叫“和氏之璧”。现在襄阳府南漳县荆山的山顶上有个水池,水池旁边有个石室,就是卞和当年住的地方,也是他哭玉的地方。楚文王可怜卞和的忠诚,就给了他大夫的俸禄,让他安度晚年。

这“和氏之璧”可是无价之宝,昭阳因为灭越败魏功劳大,所以楚威王才把它赏给了他。昭阳对这块璧宝贝得不得了,走到哪儿都带着。

有一天,昭阳去赤山游玩,带了一百多个宾客。赤山下有个深潭,传说姜太公曾经在这儿钓过鱼。潭边有座高楼,大家就在楼上喝酒玩乐。喝到一半的时候,宾客们听说“和氏之璧”在这儿,都想见识见识,就请昭阳拿出来看看。昭阳让人从车箱里把装着璧的匣子拿出来,亲自打开三重锦袱,只见玉光闪闪,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宾客们一个接一个地传看,都赞不绝口。正在大家看得高兴的时候,有人说:“潭里有大鱼跳起来了。”昭阳一听,就起身靠在栏杆上看。其他宾客也都跟着跑过去看。这时候,那条大鱼又跳了起来,足有一丈多高,一群鱼也跟着跳。不一会儿,东北方向涌起了乌云,眼看就要下大雨了。昭阳就吩咐收拾东西回去。守藏竖刚要把“和氏之璧”放回匣子,却发现璧不见了。大家一下子就乱了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昭阳回到府里,就让门客们查是谁偷了璧。有个门客说:“张仪那家伙穷得叮当响,平时就没什么德行,要偷璧,肯定是他。”昭阳也有点怀疑张仪,就派人把张仪抓来,严刑拷打,让他承认偷了璧。张仪根本没偷,怎么会承认呢?结果被打了几百下,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昭阳看张仪快不行了,只好把他放了。有个好心人把张仪扶回了家。

张仪的老婆看到他这副惨样,流着眼泪说:“你今天受这么大的罪,都是因为你读书游说。要是你安安分分地种地,怎么会有这祸事呢?”张仪却张大嘴巴,让老婆看,问道:“我的舌头还在吗?”老婆被他这奇怪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说:“还在呢。”张仪一听,笑了笑,说:“只要舌头在,就有翻身的本钱,我就不信我会一直这么倒霉!”

张仪在家里养了一阵子伤,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就又回到了魏国。贾舍人到魏国的时候,张仪已经回来半年了。张仪听说苏秦在赵国当了相国,混得风生水起,心里很是羡慕,正打算去拜访他呢。有一天,张仪偶然出门,看见贾舍人在门外停车,就上前打听。一问才知道贾舍人是从赵国来的,张仪连忙问道:“苏秦真的在赵国做了相国吗?这消息可靠吗?”贾舍人上下打量了张仪一番,问道:“先生是什么人?怎么会打听我们相国的事?难道你们是旧相识?”张仪就把自己和苏秦是同学兄弟的事说了一遍。贾舍人一听,眼睛一亮,说:“既然如此,先生为什么不去赵国找他呢?相国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举荐你的。我在赵国的生意已经做完了,正打算回去。先生要是不嫌弃我身份低微,咱们可以一起走。”张仪一听,高兴极了,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两人一路同行,很快就到了赵国郊外。贾舍人对张仪说:“我家在郊外,有点事要先回去处理一下。城里各个城门都有旅店,先生可以先去住下。过几天我再去拜访您。”张仪和贾舍人告别后,就进城找了家旅店住下。第二天,张仪穿戴整齐,拿着名帖去求见苏秦。苏秦早就料到张仪会来,事先吩咐门下的人不许给他通报。张仪在苏秦的相国府外等了五天,才终于把名帖递了进去。苏秦却推脱说自己事情太多,让张仪改天再来。张仪只好又等了几天,可还是见不到苏秦。张仪气得火冒三丈,心想:“这苏秦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大老远地跑来投奔他,他却这样对我!”于是,张仪决定离开赵国。可是旅店老板却拦住他说:“先生已经给相国府递了名帖,还没得到回复。万一相国找你,你却不在,这可怎么行呢?所以,你就是再等一年半载,我也不敢放你走啊。”

张仪心里郁闷极了,想去问问贾舍人在哪里,可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又过了几天,张仪实在忍不住了,又写了名帖去辞行。这次,苏秦传话来说第二天见面。张仪赶紧向旅店老板借了一身干净衣服,穿戴整齐,第二天一大早就在相国府外等候。苏秦故意摆足了架子,命人关上中门,让张仪从耳门进去。张仪刚要上台阶,就被左右的人拦住,说:“相国还没忙完,先生稍等一会儿。”张仪只好站在庑下,看着堂前拜见苏秦的官员一个接一个,心里别提多生气了。过了好久,太阳都快落山了,才听到堂上有人喊:“客人在哪里?”左右的人说:“相国叫客人呢。”张仪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上台阶,满心以为苏秦会起身相迎。可谁知道,苏秦却稳稳地坐在堂上,动都没动一下。

张仪强忍着怒火,向苏秦行了个礼。苏秦这才站起来,微微抬手还了个礼,说:“余子,别来无恙啊?”张仪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左右的人端上饭菜。苏秦说:“公事太忙,让余子久等了,怕你饿着,先随便吃点吧。吃完饭,咱们再说事儿。”说完,就命人在堂下给张仪摆了个座位,自己则在堂上大吃大喝起来。张仪一看,自己面前只有一道肉菜和一些粗粮,而苏秦吃剩下的饭菜都比自己的丰盛。张仪心里又羞又怒,但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