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庞涓和太子申领着魏国大军去攻打韩国,这一路浩浩荡荡,好不威风。走到外黄这地儿的时候,有个叫徐生的平民百姓求见太子申。太子申心里纳闷儿啊,心说:“这谁啊?找我干啥呢?”不过还是让人把徐生带进来了,问他:“先生找我,有啥事儿要跟我说道说道吗?”徐生不紧不慢地说:“太子啊,您这趟出去,是要去攻打韩国吧?我这儿有个百战百胜的法子,您想不想听听呢?”太子申一听,眼睛亮了,赶紧说:“那敢情好啊,我正愁这仗咋打呢,您快讲讲。”徐生就问:“太子您自个儿掂量掂量,您现在的富贵程度,比魏王咋样?以后的地位,能比魏王还高吗?”太子申挠挠头,说:“这咋能比得过呢?”徐生就说了:“您看哈,您现在亲自带兵去攻打韩国,就算运气好打赢了,您这富贵也超不过魏王,地位也没法再高了;可万一要是输了,那可咋整?您要是不打这仗,既能保住现在的富贵,又没战败的风险,这不就是我所说的百战百胜的法子嘛。”太子申一听,觉得挺有道理,就说:“先生这话说得好啊,那我听您的,这就班师回朝。”
可刚说完,徐生又补了一句:“太子啊,您虽然觉得我说得对,可我看您这事儿八成办不成。为啥呢?这就好比一群人围着一口锅,就等喝里面的汤呢。现在想跟着您捞好处的人太多了,您说要回去,他们能答应吗?”说完,徐生就告辞走了。太子申出来就下令要班师回朝,庞涓一听可不干了,赶忙跑过来劝:“大王把这三军都托付给太子您了,这仗还没分出个胜负呢,您就着急回去,这和打败仗有啥区别呢?”其他将领也都不想白跑一趟,都跟着附和庞涓。太子申这下没了主意,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前进,带着大军直奔韩国都城。
韩昭侯一看这魏国大军压境,吓得够呛,赶紧派人到齐国求救,让齐国赶紧出兵帮忙。
齐宣王把大臣们都召集起来,问大家:“这韩国求救,咱救还是不救呢?救有救的道理,不救也有不救的说法,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相国邹忌先开口了,他说:“韩国和魏国互相打来打去,这是他们的事儿,咱齐国就别跟着瞎掺和了,不如不救。”田忌和田婴在旁边听了,可不乐意了,反驳道:“魏国要是打赢了韩国,接下来肯定就会来打我们齐国,这祸事迟早得落到咱头上,必须得救啊。”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只有孙膑在一旁一声不吭。齐宣王瞅见了,就问:“军师啊,你咋不说话呢?是不是这救与不救,都不对啊?”孙膑这才开口说:“大王啊,是这么回事儿。魏国那家伙,仗着自己厉害,前年去打赵国,今年又来打韩国,他心里能忘了咱齐国吗?要是咱不救韩国,那就是便宜了魏国,所以说不救肯定不对;可魏国现在正攻打韩国呢,韩国还没被打趴下,咱就去救,这不就等于是咱齐国替韩国挨打吗?韩国倒是安全了,咱可就危险了,所以说救也不对。”齐宣王一听,更糊涂了,着急地问:“那到底该咋办呢?”孙膑笑了笑,说:“依我看啊,大王您先答应韩国一定出兵救他们,这样韩国人心里就有底了,肯定会拼尽全力抵抗魏国。魏国呢,也得使出浑身解数去攻打韩国。咱们就等着魏国被拖得差不多了,再慢悠悠地出兵,去攻打疲惫的魏国,拯救危险的韩国。这多好啊,咱花的力气少,功劳可不少,比前面那俩办法强多了吧?”齐宣王一听,乐了,拍手叫好,马上就答应了韩国的使者,说:“齐国的救兵很快就到,你们放心吧。”
韩昭侯听了齐国使者的回话,可高兴了,觉得有了齐国这棵大树靠着,就有底气了,于是让士兵们鼓足劲儿抵抗魏国。这两边的军队你来我往,打了五六次,可惜韩国军队太弱,每次都打不过魏国。没办法,韩昭侯又派人到齐国去,催齐国赶紧出兵。
齐国这边呢,又派田忌当大将,田婴当副将,孙膑当军师,带着五百辆战车去救韩国。田忌带着大军刚出发,就琢磨着直奔韩国而去。孙膑赶紧拦住他,说:“将军,这可不行啊,不行!之前咱们救赵国的时候,也没真到赵国去;现在救韩国,咋能直接去韩国呢?”田忌眨巴眨巴眼睛,问:“军师啊,那依你看,该咋整呢?”孙膑胸有成竹地说:“要解开这一团乱麻,就得攻打敌人必定要救援的地方。今天这情况,咱们就直接往魏国都城去,这才是妙招。”田忌一听,觉得有道理,就下令三军朝着魏国进发。
庞涓这边在韩国战场上连连获胜,眼瞅着就要打到韩国新都了,心里正得意呢,突然接到魏国国内的警报,说:“齐国军队又来攻打咱们魏国了,元帅您赶紧回来吧。”庞涓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传令让军队停止攻打韩国,回魏国去。韩国军队一看魏国军队撤了,也不敢去追,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孙膑掐指一算,就知道庞涓快回来了,他对田忌说:“这三晋的士兵,向来勇猛好战,还瞧不起咱们齐国,说咱们齐国士兵胆小怕事。咱们就利用他们这想法,来个将计就计。《兵法》上说:‘急行军一百里去争利,会折损上将军;急行军五十里去争利,只有一半士兵能赶到。’咱们的军队深入魏国境内,得装出一副胆小怯弱的样子,引诱庞涓上钩。”田忌好奇地问:“咋引诱呢?”孙膑嘿嘿一笑,说:“今天咱们就垒十万个灶,明天后天慢慢减少。庞涓看到咱们的灶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肯定会以为咱们齐国士兵害怕打仗,逃跑了一大半。到时候他就会着急忙慌地追上来,想捡个大便宜。他这一着急,士气就会变得骄横,士兵们也会疲惫不堪。咱们就等着他掉进陷阱,好好收拾他。”田忌听完,竖起大拇指,说:“军师这招高啊,就这么办。”
再说庞涓带着军队朝着西南方向拼命赶路,心里那个气啊,本来马上就能拿下韩国了,这齐国可好,来捣乱,坏了他的好事,心里别提多窝火了。等回到魏国境内,听说齐国军队已经过去了,庞涓一看,齐国军队留下的营地,那地儿可大了,就让人数了数灶的数量,这一数,足有十万个。庞涓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想:“这齐国军队咋这么多呢?可不能小瞧他们。”
第二天,庞涓又到了齐国军队前一天的营地,再一看,灶只剩下五万多个了。庞涓心里有点犯嘀咕,不过还是不太确定。到了第三天,灶竟然只剩下三万了。庞涓这下可高兴坏了,一拍大腿,说:“这可真是魏王的洪福啊!”旁边的太子申听了,奇怪地问:“军师,您还没看到敌人的影子呢,咋就这么高兴呢?”庞涓得意洋洋地说:“我早就知道齐国士兵胆小怕事。您看,他们才到咱们魏国三天,士兵就逃跑了一大半,这还怎么跟咱们打仗呢?”太子申皱了皱眉头,说:“齐国人诡计多端,军师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庞涓却满不在乎地说:“田忌他们这次就是来送死的,我虽然没多大本事,可也一定要活捉田忌他们,好好出出我在桂陵之战的那口恶气!”说完,庞涓马上传令,挑选出两万精锐士兵,和太子申分成两队,日夜兼程地赶路,步兵都留在后面,让庞葱带着慢慢跟上来。
孙膑这边呢,时刻派人打听庞涓的消息。探子回来报告说:“魏国军队已经过了沙鹿山,不分白天黑夜,一个劲儿地往前赶路呢。”孙膑屈指一算,就知道庞涓天黑的时候肯定会赶到马陵。
这马陵道啊,在两山之间,山谷又深又窄,是个埋伏军队的好地方。道路两旁树木长得密密麻麻的,孙膑让人挑了一棵特别大的树留下来,其他的树都砍倒,乱七八糟地横在道上,把路给堵住。然后在那棵大树朝东的一面,把树皮砍白了,用黑煤大大地写上六个字:“庞涓死此树下。”上面又横着写了四个字:“军师孙示”。接着,他命令部将袁达和独孤陈各挑选五千名弓弩手,在道路两旁埋伏好,还特别交代:“等看到树下火光起的时候,就一起放箭,千万别手软!”
再让田婴带着一万士兵,在离马陵三里的地方埋伏起来,等魏国军队过去后,就从后面杀出来。
安排妥当后,孙膑自己和田忌带着大军在远处驻扎下来,准备随时接应。
庞涓带着军队一路追赶,心里着急啊,就盼着能快点追上齐国军队,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好不容易赶到马陵道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这时候正是十月下旬,天上连个月亮都没有,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前军突然来报告:“前面有砍倒的树木把路堵住了,没法往前走了。”庞涓一听,鼻子都快气歪了,大骂道:“这肯定是齐国军队害怕咱们在后面追,故意弄的这破玩意儿!”正准备指挥士兵把木头搬开呢,一抬头,看见树上砍白的地方好像有字,可天黑看不清楚。庞涓就让小兵点火把来照。
小兵们赶紧点起火把,庞涓凑到跟前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脸色惨白,大叫一声:“完了完了,我中了那孙膑的计了!”赶紧下令:“快撤,快撤!”
可他这“撤”字还没说完呢,袁达和独孤陈两边埋伏的弓弩手,看到火光,二话不说,万弩齐发,箭像雨点一样射向魏国军队。魏国士兵一下子就乱了套,哭爹喊娘的,死伤无数。庞涓自己也身中数箭,疼得他直冒冷汗,知道这次肯定是跑不了了,长叹一声,说:“我真后悔啊,没杀了那孙膑,这下反倒让他出了名,我可真是不甘心啊!”说完,庞涓拔出佩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就这么死了。庞英也中箭身亡,其他被射死的士兵,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想当初庞涓下山的时候,鬼谷先生就跟他说:“你以后肯定会因为欺骗别人的事儿,被别人反过来欺骗。”庞涓用假书信骗孙膑,还把他的膝盖骨给挖了,没想到今天也被孙膑骗了,中了他的减灶之计。鬼谷先生还说过:“遇马而瘁。”结果庞涓真的就死在了马陵道,这可真是报应啊!从庞涓在魏国当官到他死,刚好十二年,正好应了当初那花开十二朵的兆头,可见鬼谷先生的占卜,那是准得不能再准了,简直神乎其神。
这时候,太子申在后面的队伍里,听说前面的军队出了事,吓得赶紧停下来,不敢往前走了。可他没想到,田婴带着的军队从后面杀了过来。魏国士兵本来就被前面的事儿吓得够呛,这一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谁还敢抵抗啊?一个个撒腿就跑,四处逃命。太子申势单力孤,没一会儿就被田婴给活捉了,绑起来扔到车里。
田忌和孙膑带着大军赶过来,把魏国军队杀得片甲不留,那些武器装备啥的,都被齐国军队缴获了。田婴把太子申带回去请功,袁达和独孤陈也把庞涓父子的尸首带回去献功。孙膑看着庞涓的尸首,眼里没有一丝同情,让人把庞涓的脑袋砍下来,挂在车上去。
齐国军队大胜而归,一路上士兵们都高兴得不得了,唱着歌就回齐国了。那天晚上,太子申害怕受到侮辱,趁人不注意,也拔剑自刎了。孙膑知道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
大军走到沙鹿山的时候,正好碰上庞葱带着的步兵。孙膑让人把庞涓的脑袋挑起来给他们看,庞葱的士兵一看,吓得腿都软了,没等齐国军队动手,就四散溃逃了。庞葱赶紧下车,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求孙膑饶他一命。田忌本来想把庞葱也杀了,孙膑却说:“这作恶的就是庞涓一个人,他的儿子都没罪,更何况是他的侄子呢?”于是,孙膑把太子申和庞英的尸体交给庞葱,还吓唬他说:“你回去告诉魏王,赶紧上表向齐国朝贡,要是不听话,齐国军队可还会再来,到时候你们魏国可就完蛋了。”庞葱吓得连连点头,爬起来就跑回魏国去了。这就是周显王二十八年发生的事儿。
田忌他们带着军队回到齐国,齐宣王高兴坏了,大摆宴席犒劳他们。齐宣王亲自给田忌、田婴、孙膑倒酒,那场面可热闹了。相国邹忌呢,想起以前自己偷偷收了魏国的贿赂,还想陷害田忌的事儿,心里觉得挺愧疚的,就假装生病,让人把相印交回去了。齐宣王也不客气,马上就拜田忌为相国,田婴为将军。
孙膑还是当他的军师,齐宣王还想给他加封一块大地方,孙膑可不愿意,推辞说:“我本来就是个残废人,承蒙大王的厚爱和提拔,现在报了仇,也报答了大王的恩情,我这心里就满足了。我这一身的本事,都在我祖父孙武的《兵书》十三篇里,我留在这儿也没啥用了,就想找个安静的山头,度过余生。”
齐宣王见留不住他,就把石闾之山封给了孙膑。孙膑在山上住了一年多,有一天突然不见了。有人说,是鬼谷先生把他带走,让他出世成仙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齐宣王把庞涓的脑袋挂在城门口,可威风了,还派人到各国去报信,说齐国打败了魏国。各国诸侯听了,都吓得够呛,尤其是韩国和赵国,他们对齐国出兵救他们的事儿感激得不得了,国君亲自到齐国来朝贺。齐宣王这下可飘了,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就想和韩国、赵国一起攻打魏国。魏惠王吓得差点尿裤子,赶紧派人到齐国求和,还说要到齐国来朝拜。齐宣王就约了三晋的国君,在博望城见面。韩、赵、魏三国国君哪敢不听话啊?都乖乖地去了,同时朝见了齐宣王,这事儿在当时可轰动了,大家都觉得齐宣王了不起。
齐宣王这一得意,就开始放纵自己了,整天就知道喝酒玩乐,还在城里修了个雪宫,专门用来宴饮作乐。又在城外四十里的地方弄了个大苑囿,用来打猎。还听那些文学游说之士的话,在稷门弄了左右讲室,招揽了好几千个游客,像驺衍、田骈、接舆、环渊等七十六个人,都给他们大房子住,封他们为上大夫,让他们整天瞎议论,也不管国家的实际事儿。那些宠臣王驩等人趁机掌权,田忌多次劝谏齐宣王,可他根本不听,最后田忌气得生了病,没多久就去世了。
有一天,齐宣王在雪宫大摆宴席,找了好多美女跳舞唱歌。正高兴着呢,突然有个女人闯了进来。这女人长得可真是奇特,额头宽宽的,眼睛深深地凹进去,鼻子高高的,喉咙还有个结,背驼得像个小山,脖子又粗又短,手指长长的,脚也特别大,头发乱得像秋天的枯草,皮肤黑得像漆一样,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武士们赶紧拦住她,问:“你这丑女人是谁啊?怎么敢来见大王?”这丑女人也不害怕,大声说:“我是齐国无盐人,复姓钟离,名叫春,今年四十多了,一直没嫁出去。听说大王在这离宫游玩宴饮,我就特地来求见,想进后宫给大王打扫卫生。”
周围的人听了,都忍不住捂着嘴笑,心想:“这女人可真够脸皮厚的,长成这样还想嫁给大王?”有人就把这事儿报告给了齐宣王。
齐宣王让人把钟离春带进来,大臣们一看她这模样,笑得更厉害了。齐宣王也觉得挺好奇,就问:“我宫里的妃子和侍女多得是,你长得这么丑,在乡里都没人要,现在就穿这么一身破衣服,就想来嫁给我这个大王,你是不是有啥特别的本事啊?”
钟离春说:“我没啥特别的本事,就是会一点隐语之术。”
齐宣王一听,来了兴趣,说:“那你就试试,要是说得没道理,我可就把你砍了。”钟离春听了,也不害怕,扬起眼睛,露出牙齿,不停地抬手,还拍着膝盖大声喊:“危险啊,危险啊!”
齐宣王一脸茫然,问大臣们这是啥意思,可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说不明白。齐宣王不耐烦了,对钟离春说:“你过来,给寡人把话说明白,不然脑袋搬家!”钟离春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先给齐宣王行了个礼,说:“大王要是能赦免我的死罪,我就敢说。”齐宣王急于知道答案,大手一挥说:“赦你无罪,快讲!”
钟离春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扬起眼睛,是在提醒大王要关注国家的烽火之变,如今局势动荡,周边国家都对咱们齐国虎视眈眈,可大王您却在这里沉迷享乐,对外面的危险视而不见;我露出牙齿,是因为大王您听不进忠臣的劝谏,就像捂住了耳朵一样,长此以往,国家必危;我抬手,是希望大王能赶走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奸臣,他们就像蛀虫一样,正在慢慢腐蚀咱们齐国;我拍着膝盖,是想让大王拆掉这些劳民伤财的宫殿园林,您把大量的人力物力都花在这些享乐的地方,百姓们怎么能安居乐业呢?大王啊,您这四个方面的过失,就像鸡蛋垒起来一样危险,可您还只顾着眼前的安乐,根本不管以后的灾祸。我今天冒死进言,如果大王能听进去,我就是死也值了!”
齐宣王听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说:“要不是钟离氏这番话,寡人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过错呢!”当天就下令停止宴会,还让人用车子把钟离春带回宫里,立她为正后。钟离春却推辞说:“大王要是不听我的话,要我这皇后之位有啥用呢?”于是,齐宣王开始招贤纳士,远离那些奸臣小人,把稷下的游说之徒都遣散了,任命田婴为相国,还把邹人孟轲当成上宾,齐国这才慢慢走上正轨。
齐宣王把无盐这个地方封给钟离春家,大家都叫钟离春为无盐君,这事儿就先说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