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男性。细分人种不明。”

“有可能是什么「阴翳之民」吗？”

“我也做了相同的猜测。”泽琳道，“首先，他使用的是黑夜魔法。黑夜本就和太阳敌对。根据目前学术界的观点，「阴翳之民」是因为试图亵渎太阳，才被冠以这个名称。而且，他不符合目前已知的任一地域人种的特征。”

“尤其是眼球？”弗雷问。

“是。”泽琳说，“他的眼球结构与常人相比是倒置的。更接近「无生」状态下的眼球。”

“其他生理结构呢？”

“我取了血样、皮样、骨样、还有淋巴液样本。今后有需要可以随时取用，进行比对调查。”因为所学专业的缘故，泽琳办事相当严谨。“现在尸体等待你来处理。”

“烧了吧。埋起来万一被「无生者」利用到就麻烦了。”

“遵命。”泽琳记下一笔。

“他身上的器物呢？”

“弗雷大人，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泽琳有些犹豫，“其实，这件事情应该并入上面的尸检报告来说。”

“怎么？”

“他的那身鳞甲，不是‘穿’在身上的，而是‘长’在身上的。”

泽琳说，

“我一开始以为是异化的外露骨骼。可实际拆解下来发现，它们是通过一根根类似「活线」一样的肉苗植入躯体的。就算宿主死了，它们仍旧有活性。”

“正常人被我踢那一下，早就死了。他挣扎几下倒还能站起来。”弗雷回顾当时的情景，“这些寄生甲胄有点东西啊。”

“您那一脚已经把大部分甲片踹碎了。”泽琳说，“我切开还算完好的鳞片，发现它是中空的。既能保温隔热，又能在应力时自主爆裂，和到来的冲击力对冲、消解力量。”

“你想培育这些寄生装甲吗？”弗雷直接问道。

“呃……！只听从您的安排。”

“你刚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一说到这个寄生装甲的事情，眼睛都瞪得要发光了。”弗雷思忖一阵，问道：“逆向培育出安全种，你有几成把握？”

“身为学者，有一句话是入学首日就要铭记在心的：世上无绝对。”

泽琳一手握在心口，低下头去，

“我不敢瞒着您。其实，我没有把握，这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害怕因为我才疏学浅，辜负了您的期待。但是……我愿意一试。”

“还没开始办呢，怎么就给撂挑子找上理由了？”弗雷道，“不要因为我就畏首畏尾的，放手去干。办成了是你有功；办不出来，也当是实践学习，争取下次能做得更好。”

“是！”泽琳高兴地抬起头来，兴奋的眼神却忽然变得相当迷茫：“弗雷大人……您去哪了？”

弗雷相当诧异。

从对话开始，他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