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凝滞了一下,随即再度前逼。弗雷兴高采烈地伸出手,友好地触碰这团光亮。
光球像烧沸的锅那样炸了一下,似乎因为害羞,拒绝弗雷的爱抚。
也许是面子问题,它象征性地扭捏了几下,还有想要向后退的意思。
不过在弗雷的热烈攻势下,它很快就被弗雷的热情打动,放下了这个重担。礼尚往来,反手也给了弗雷几下象征着美好情谊的还礼。
可惜它实在没什么规矩,还礼都做得不够尽心尽力。才来上那么几十下就疲软了。
无所谓,弗雷不介意,也不在乎。他不太喜欢虚与委蛇地应酬,想要什么,他自己会动手拿。
就比如说:这团跳动的光球,就看起来很美味。
火光仍然放不下身段,百般推阻,简直就像是个撒娇的小姑娘了。
弗雷也不惯着它,不顾所有阻挠,直接将它捧递到嘴边,苦口卸下它的外壳,露出炽热的光球核心。
他小心翼翼地撕了一片下来,口感有些像荔枝。
又是两口,这荔枝口感的光球就没了。
唉,这光球的大小也像荔枝,就只值当一口。囫囵吞下肚去,多少有些遗憾……
咦?这旁边怎么还有个光球啊?
弗雷向前走一步,新冒出来的光球就退一步;弗雷不动,它还是在退;弗雷猛地向前跑上去,它干脆就不动了。
“弗……人!”弗雷伸手之前,光球似乎很激动地在说什么。
口中的腥味忽然泛起,弗雷感到阵阵失温,跪倒在地,那光球说的话也越来越清晰了:
“弗雷大人!弗雷——啊……您,您还好吗?”
“是你啊。”在原地愣神了一阵,他“蹭”地站起“对了!刺客——嘶!”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多了好几十个血窟窿,正像花洒一样往外滋滋喷血。
也难怪身体又痛又冷,热量都随血液流出去了。
泽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反复确认:“您还记得我是谁吗,弗雷大人?”
“泽琳,你说的什么话——”
教团学者踉跄向前,一把将弗雷抱住。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泽琳就放声大哭,眼泪沾着他的血滚滚而下,拉出一道红痕。
“怎么了,泽琳?那个刺客呢?”弗雷摇晃着泽琳的肩膀,“现在可不是软弱的时候啊。有我在呢,振作一点!”
“您……”泽琳把脸埋在弗雷身上。说话时引发的气流震动,弄得弗雷伤口刺痛,“请您回头看吧。”
弗雷先是回头,而后是转身。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脚下的惨景。
刺客呈大开大合的姿势躺在地上,原本无情的眼睛被惊惧之绝望彻底填充。
他的手脚朝反方向对折,看上去像是各自都短了一截;左侧胸膛的鳞甲被凌乱地破开,看样子是被咬穿的。
失去甲胄防护的躯干上有个洞。通过这个洞口,主动脉从胸腔里被扯了出来,如同一段没力气了的海参,软趴趴地伏在洞沿。原本该悬吊在上面的心脏不知所踪。
弗雷下意识地想问:“谁干的?”
话还没问出口,浓郁的血腥味已从喉咙上涌,俏皮地在舌尖上留下余韵,久久难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