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9章 意外之得(2 / 2)龙说:望邺首页

奏疏乃掖庭令上表,称三年国丧已过,可以采选进献良家男子充盈宫廷了。

她懒得批复,便放在一旁,等孙荣洲自殿中署回来直接拿去内侍署回复,以后取消这项活动。

她看上去很像有钱人吗,会舍得花钱养一群毫无用处的人在后宫,那些男人又不能替她生育,于她而言一无是处,想入仕便去参加考试,其他捷径行不通。

盛瑾瑜对裴靖的回答大失所望,收回耳朵低下头继续给小五梳毛。

宁宴转悲为喜,顶着起居官目不转睛的盯视亲了裴靖一大口,眉飞色舞地跑了。

裴靖望着宁宴三两步消失在殿外的背影,无声地笑了一下。

盛瑾瑜像是翻版的她,奚迟和她一样被困在牢笼,她身边堆满了不知筛选过多少遍的天工之作,耳中塞满了不知斟酌了多少回的动听之言,目力所及之处皆迷雾,迷雾之后影绰绰。

无处不在的精美总使她心惊胆战,猜忌丛生,她越想看透迷雾,迷雾反而愈浓重,在她心里堆上疑虑的外壳,给她双目蒙上阴谋的滤镜,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别有所图。

宁宴是她窥视真实世界的眼睛,是奚迟了解时境变迁的口舌,是盛瑾瑜汲取真情实意的映射,没有矫揉造作也没有粉饰太平,是深夜追逐的日光,四季不变的盛夏,岁月保护的骄子,人世与众生的真面容。

物换星移,时序流转,有的人一直在变,有的人一直未变,高位坐得越久,便越是留恋赤诚的热忱。

裴靖收回趋于空旷的视线,转而看向盛瑾瑜,问杜氏最近在做什么,事情过去快一年了,信应该已经送到沧州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怕不是离京远了,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了。

盛瑾瑜面露无奈,他留在杜家的“眼线”——表姨母的女儿,也算是他的表姐,前不久因病去世了,剩下的族亲都记恨他,无人待见他,怎可能与他保持通信,因此杜家是否有发生什么事他实不知情。

裴靖可惜地叹了口气,说了句“节哀”。

盛瑾瑜回了句“多谢陛下”,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多少哀伤。

杜氏似乎听见了裴靖的念叨,没过两日便加急上表启奏,一为告罪当万死,二为报丧,开府仪同三司、太师杜鉴于崇和五年丁卯月甲戌日病薨。

家主薨逝是大事,杜氏一直以来忙于此务,于望京稍有冷落也是正常的。

死者为大,裴靖暂且不予计较其他错处,若无其事地追封杜鉴为幽州都督,进封燕国公,使太傅唐齐己撰行状与神道碑,使中书舍人按行状撰遗爱碑,赐郡葬,以伊喆为吊慰使,着次葬服代她北上奔丧拜祭。

一应哀荣俱全,却未曾予一谥号。

伊喆将启程时,裴靖教其将杜东林兄妹的尸骨也带上,一并送去沧州归葬,以使杜氏祖孙团聚。

盛瑾瑜倒认为,杜鉴未必想跟兄妹二人团聚,保不齐就是被他俩乱伦的事气死的,眼下杜氏家主应是杜若麟,裴靖此举怕是想连杜若麟一并气死。

裴靖翻了个白眼,说了一个她刚得知的秘密。

杜若麟曾与堂妹育有一子,孩子两岁时,发现是痴傻儿,于是掐死埋了。不久后,堂妹被家族秘密处决,对外宣称病逝。

家风如此,杜若麟未必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顶多感慨一下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比老子还歪。

盛瑾瑜闻之惊异,忙问堂妹父名。

裴靖未明说,只说其父早逝,与杜若麟父是堂兄弟,膝下有一从孙女,适与盛瑾瑜的长子盛百慈为妻。

盛瑾瑜听罢脸都黑了,看表情像是遭受了天大的侮辱。

裴靖还有一句话未说,便是杜夫人之父与堂妹之父是亲兄弟,不过此事应无需她多言,盛瑾瑜应该知道。

至此,奚宁二人看盛瑾瑜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意味深长与同情。

盛瑾瑜见状更难受了,起身掩面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