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余千人的沛府,而今连百人都凑不齐!
哪怕营地里随处可见残肢断臂,楚笙还是粗略估计出,昨晚的营啸造成伤亡也就二百人左右。
楚笙打了哆嗦,抓住一名兵丁咆哮:“其他人呢?我的七百人呢?”
兵丁麻木不仁地抬手,慢吞吞地对义军辛府的方向一指。
楚笙如丧考妣般一屁股坐了下去,为自己黯淡的前程感到悲哀。
等等,哪里不对?
楚笙霍然起身,才发现自己坐到了一只断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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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初。
起床鼓响九百九十声,号角共三十六声。
花勇率先整理完毕,准备拔营到彭城看看风景,顺便为义军探一探路。
旅帅郭解衣已经潜入彭城,说不定能里应外合,创造出一个奇迹呢?
义军辛府蓦然传来警报,有六百余名徐州军出现在一里之外。
花勇感到惊讶,就徐州军那大爷做派,居然能起个大早来挑衅?
两名沛府推选出来的队副,忐忑不安地来到辛府,双手高举,示意身上没有兵甲。
“你们愿意归附我义军,当然是好事,可我这辛府的劳累,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听完前因后果,花勇倒也没推辞,只是将辛府操练之苦陈述出来。
不管徐州军沛府的操练怎么懈怠,他们的体能、技艺总归比寻常人强得多——脾气也强得多。
楚笙那么欺辱兵丁,营啸没弄死他就算他命大了。
有些人呐,一辈子拿着个“国子监生”的名头招摇撞骗,不知道自己神憎鬼厌。
“我们知道比不上辛府兵丁,但辛府好像只是中府,可以扩成上府嘛。”
“多余的人,愿意以辅兵身份接受辛府的操练,直到有能力补充辛府的正兵。”
两名队副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劝说。
花勇一声叹息:“可是,这些理由,不足让将军同意辛府扩编。”
编制,在什么时候都很重要!
一名队副开口:“都尉大概不知道,小人名叫彭光宗。”
彭城历史上有大名鼎鼎的彭祖,彭氏的子孙在彭城县繁衍生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花勇斟酌之后开口:“辛府可以暂时收留你们,但能不能让你们真正成为义军一员,必须是将军决定。”
花勇很谨慎,毕竟自己不算义军嫡系,做事得有分寸。
消息很快通过游奕府传送到安平那里,安平的答复简单明了:“可!以后这一类事务,辛府自主即可。”
花勇心头一暖,仍旧决定,以后要勤汇报。
真以为上官放权了,就可以放肆地飞?
呵呵,花勇以前就吃过类似的亏,虽然义军的规矩确实少一些,并不妨碍花勇吸取教训。
对于夺取彭城,安平建议再磨一磨。
徐州都督府的力量,不是花勇一府可以对抗的。
就算侥幸进了彭城,徐王府还有三百三十三亲事、六百六十七帐内的兵力,骤然撞上是要吃亏的。
不同于丰朝初年亲事府、帐内府基本是仪仗的状况,现在的亲事、帐内,更偏重于战斗力。
谁让这年头,乱象渐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