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方向的义军不约而同地展开强攻,意图在仲春时节拿下徐州。
再打仗也得注意,尽量不破坏春耕生产,又不是去异域番邦劫掠。
镇守泗州的娘子府来了半数人马,都尉秋剑眉披挂上阵。
“怎么不呆在宿预呢?”安平小声抱怨。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不能坐在后方,理所当然地安享太平。”秋剑眉随口说道。
驻守泗州的日子里,娘子府也没闲着,丰朝、徐州都督府、扬州都督府的细作都逮了好些。
当然,最忙碌的,还是驻扎楚州的丁府与盐府,冲着火药研制坊去的人如过江之鲫,幸亏当初寻的地方隐蔽才没暴露。
娘子府没必要在泗州留太多人手,秋剑眉趁着从都督府押解粮草过来的机会,率半府娘子府增援。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输送的药包足够安平肆意轰出了。
徐州军偏将俟几莫各豆率部出营,剩余的八千人马虽然士气低迷,总数却远远大于义军。
安平的甲府居中,拔略胡的戊府居左,秋剑眉率娘子府在右。
安薪带领丙府与辅兵在后头,往炮车的窠里安置药包。
徐州军的炮车率先投掷炮石,给义军造成少量伤亡。
让俟几莫各豆侧目的是,义军的阵形并不受太大影响,无非是前赴后继而已。
“我徐州军竟成了义军的砺石,把义军这柄横刀磨得更锋利了。”
俟几莫各豆一声叹。
早就知道义军都是亡命之徒出身,可看到这状况,他才对“亡命之徒”一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义军炮车弦动,引线冒着火花的药包劈头盖脸地砸到徐州军阵中,接二连三的轰炸声让徐州军阵脚都乱了。
这倒怪不得徐州军拉胯,再视死如归的勇士,也没法在声震心扉的环境下保持镇定。
尤其是,本以为药包的数量有限,结果丙府的投掷没完没了,谁也承受不住哇!
“后退百步!”
俟几莫各豆终于痛下决心。
两军对垒,哪一方稍稍后退,就会士气大挫,这是常识。
但俟几莫各豆也没办法,总不能像老憨一样,站在原地挨炸吧?
攻?
攻不了,要是早能强攻,俟几莫各豆就率军压上去了。
义军的兵员是不多,可他们的兵甲、器械——暂时抛开药包不谈,那也是徐州军不能比拟的。
跟义军一比,徐州军仿佛是叫化子军。
到底谁才是丰朝的正规军啊!
俟几莫各豆恍然有种错觉,自己才是起兵造反的反贼。
“徐州军败了!”
秋剑眉挥动木枪怒吼,拉下面甲率娘子府冲锋,仿佛一群雌虎出柙。
这个时机掌握得相当微妙,恰恰踩在徐州军将要崩塌的时刻,狠狠推上一把。
战鼓齐鸣,义军全面追击,让徐州军彻底演变成大溃败。
俟几莫各豆有心组织反击,奈何军心这东西,一旦溃败了,昔日的勇士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无助地看了眼乱兵,俟几莫各豆带着几名亲兵,向西面的亳州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