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尤!”皇甫延咬牙道。
王凌用一副‘你怎么有脸说得出这话’的神情看着董虢,满脸无语。
朱符亦哭笑不得,他算是见识到董虢的脸皮有多厚了。
“难不成老夫适才是被狗给抓回来的?”皇甫嵩盯着董虢问。
“汪汪汪!”董虢狗叫了三声,笑得那叫个促狭。
“如此,老将军可能消气?”董虢笑问。
瞬间,皇甫嵩四人傻了,都呆呆看着董虢。
“嗷呜,汪……啊呜……汪……阿兄,狗狗是这么叫的喔。”小董淝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昂着头看着董虢,小脸上满是认真,学得更是惟妙惟肖。
董虢低头看着小董淝,双目瞪圆,嘴角抽搐,脸色那叫个精彩。
“哈哈哈哈……”
皇甫嵩四人当即大笑不止,其余人亦是忍俊不禁,纷纷憋笑。
“你这孩子。”项婉哭笑不得跑来,忙伸手捂董淝小嘴。
董虢欲哭无泪。
他伸手捏了捏董淝肉嘟嘟的小脸颊,俯身将其抱起,恶狠狠道:“你再乱说话,阿兄便将你小蛐蛐给剪了。”
话落,董虢右手在小家伙开裆裤前比划——(*?ω?)?╰ひ╯
小董淝吓得当即用那肉嘟嘟的两只小手,捂住了嘴巴,憨态可掬。
收拾完小董淝,董虢转身看向皇甫嵩,意有所指笑道:老将军,望你我二人,此生再无相见之机。”
说罢,董虢转身便走。
皇甫嵩神情复杂的看着董虢背影,想着这几日的一幕幕,心中颇为唏嘘。
见屋内外的西凉军尽皆跟着离开,皇甫延眸间一亮,抬脚朝外走去。
皇甫嵩见了,脸色骤然大变,厉声喝道:“危险!”
皇甫延脚下一顿,回头愕然地看着皇甫嵩。
“咻!”
“簌……”
“嗡……”
皇甫嵩喝声刚落,一支利剑破空而来,擦着皇甫延脸颊射向其身旁圆木立柱,入木三分,箭尾嗡嗡直颤。
顿时,皇甫延僵在原地,双目瞪圆,咽了口唾沫,额头冒出细密汗珠。
“公子有令,半柱香内,若有人敢踏出此屋半步,一律射杀。”
这时,屋外院中才幽幽传来一警告之语。
“好个董虢,当真是狡诈恶毒。”好一会皇甫延才缓过神来,气得脸色铁青,朝门外破口大骂。
皇甫嵩神色颇为无奈。
人董虢明明说得明明白白,奈何他这傻儿子没听懂。
如之奈何。
“将军,适才末将听那董氏子与那项翀耳语时,似提及南阳。”朱符忽道:“莫非,此子欲率族人去往南阳郡,亦或荆交二州?”
“此二州确是不错的隐世之地。”
皇甫嵩蹙眉,不语。
“向东欲出关中,唯有四途可选。”王凌蹙眉思虑一番后说道:“一者,便是通往南阳、荆州诸地的武关道。
其二便是崤函古道,可直通河洛与中原山东等地。
其三则是通往河东与并州各郡之故秦驰道临晋道,最后便是那通向九原郡的故秦直道。”
“绝不可能是故秦直道。”朱符连连摇头,“这故秦直道一路往北可抵五原朔方等地,由此向东而行,虽可入雁门与幽州诸郡,然这一路又何止万里,那董虢何其聪慧,断不会行此无智之事。”
朱符越说越激动,眸间满是兴奋,似已看破一切,道:“将军,如今长安以北高陵,重泉与临晋等县,皆为董贼余孽掌控。唯有此路对董氏最为安全,此子定是要逃去并州或冀幽二州。”
“那董氏子适才乃是故意在我等面前透露的去向,意图迷惑我等。”朱符越说眸间越亮,越是笃定。
皇甫嵩笑而不语,先点头,后又摇头。
朱符一愣,全然想不出自己错哪了。
皇甫嵩又看向王凌,投以问询目光,道:“彦云,你如何看待?”
王凌苦笑,脸上有些迷茫,摇头道:“将军,那董氏子心思天马行空,行事亦从不落凡俗,凌,实是猜不透他之心思。”
“唉。”皇甫嵩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王凌一眼。
此次被俘,对年轻气盛的王凌实是一次巨大打击。
有此同辈者,对王凌这等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来说,不知是幸亦或不幸。
“将军,请为符解惑。”朱符拱手行了个揖礼,做足了姿态。
“武关道。”皇甫嵩语出惊人。
“啊!”朱符猛然直起身来,神色惊愕,随即自语,“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原来如此,符明白了,谢将军解惑。”
“将军,那董氏子有无可能回返陇西?”王凌忽问。
皇甫嵩摇头,毫不犹豫道:“断无可能。”
先前他分析董氏可能会逃回陇西故地,忽略了诸多因素。
如今那董贼已死,关西之地纵然有诸多董氏旧部,然这些人是否还会继续支持董氏,犹未可知。
这关西之地局势如今愈发纷繁复杂,董氏若回返陇西,定然会为各方势力盯上,视为砧板上的鱼肉。
此前他不了解董虢。
如今以他对董虢的了解,此子定不会看不到关西之地乃危机四伏之虎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