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项翀求见,说是有办法让那董六说出董氏族人之去向。”王凌快步来到皇甫嵩身前恭声道。
皇甫嵩闻言眉头微蹙。
看了眼被绑在临时搭建的刑架上,已被鞭笞得体无完肤,却仍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只言片语的董六。
略微犹豫,他点了点头。
不多时,项翀被王凌带了过来。
“末将项翀,见过皇甫将军。”见得皇甫嵩,项翀立即单膝跪地行了个抱拳军礼,脸上挂着一缕谄媚的笑容。
对于项翀这种背主之徒,皇甫嵩心中是不喜的。
加之久久无法得知董氏全族下落,他心中颇为焦虑,遂有些不耐道:“起来吧,项校尉若有办法让此人开口,尽管施为,不必顾虑。”
项翀听出了皇甫嵩的不喜与不耐烦,起身后便笑道:“将军,这世间之人皆有弱点。有人喜权,有人惜命,有人爱财,亦有人好色。”
说罢,他指着刑架上的董六,道:“似此类人,其弱点便是‘情义’二字。”
项翀这番话听得旁边王凌眸间一亮,但皇甫延却目露厌恶之色。
皇甫嵩则是面无表情。
“无耻。”皇甫延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几人耳中。
项翀浑身一僵,随即佯作恍若未闻,转身朝身后招了招手。
不多时,两甲士押着一少妇过来。
此女姿貌俱佳,身段纤长,怀中还抱着一小脸脏兮兮的女娃。
被甲士粗暴推倒在地,那妇人紧紧将小女娃揽在怀中,两母女瑟瑟发抖。
那小女娃瞪着一双懵懂的眸子,眸间有着一股深深的恐惧,连小脸都在颤抖。
皇甫嵩看了眼母女,便知项翀意欲何为,霎时间心中厌恶之情更甚。
“用人妻女胁迫,君子所不为,无耻之尤。”皇甫延一脸气愤。
好在王凌反应快,及时将皇甫延这拎不清的端方君子拽走。
见状,项翀面带苦笑,看向皇甫嵩,道:“将军,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我亦知此举令人不耻,末将也是迫不得已。”
“无妨。”皇甫嵩神情看不出喜怒,“你尽可放手施为,但切记,莫害了这母女性命。”
“是!”项翀抱拳道。
随即,项翀快步走到刑架前,舀起一勺水泼醒了董六。
董六缓缓抬起头来,见是项翀,眸间一颤,随即便错开与之对视的目光。
项翀侧身一让,伸手往那母女一指,戏谑笑道:“董六,看看,那是何人?”
“芸娘,豆儿!”董六一看,登时怒目圆睁,扭动着身子奋力挣扎了起来。
“六郎!”
“阿父!”
两母女也看到董六,纷纷唤出了声,急得想要爬向董六,却被身边军士拦了回去。
“项翀,你要做什么?!”董六双目欲裂。
“告诉我董虢逃往了何处,我便放了你妻儿,如何?”项翀笑道。
闻言,董六眸间不再似先前那般坚定,脸上首次出现了挣扎之色。
见状,一旁皇甫嵩和王凌对视了一眼。
“项翀,你个背主之徒!必不得好死!”
董六看着项翀的目光满是恨意,那充血的双眸闪烁着血光,仿佛要生吞活剥了项翀。
看着董六那凶戾的眼神,项翀心中不由有些恍惚。
短暂愣神,项翀猛地夺过旁边军士手中长鞭,转身就走。
来到那母女身前,猛一挥鞭狠狠抽在了那少妇背上。
“啊!”那少妇惨叫一声,后背立即出现一条鲜血淋漓的鞭痕,疼得是俏脸煞白,大汗淋漓,娇躯剧烈颤抖。
随即,项翀伸手一拽,便将那少妇怀中女娃拽了出来,拎在手上。
那小女娃吓得哇哇大哭,手脚在空中胡乱挥舞,令不少人纷纷面露不忍之色。
快步走回刑架前,项翀将小豆儿重重丢在董六身前。
‘锵’的一声,他拔出了腰间环首刀,举起对着小女娃,而后扭头看向董六,神色狠戾吼道:“我只予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啊!”董六忽地咆哮了起来,披头撒发,形同疯子在刑架上疯狂挣扎。那绑缚于身上的绳子,将皮肤擦出道道血痕。
“我!”
“说!”
发泄过后,董六瞪着血红的双眸,咬着渗血的牙龈,一字一字往外蹦。
“呼!”项翀将手中环首刀插回腰间,长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