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将领闻单于名号,心下一惊,忙不迭摆手示意士兵放下武器,满脸堆笑:“原来是上国贵使驾到,请贵使稍待,小的这就前去禀报国主。”言罢,匆匆奔下城楼,向王宫跑去。
楼兰国君此刻正在宫内,沉醉于舞姬长袖善舞、美酒飘香之中,酒宴正酣,欢声笑语回荡。忽闻手下来报,匈奴使者求见,神色一凛,笑容瞬间凝固,仿若被寒霜覆盖,对这不速之客,实是畏之如虎,深知匈奴势力强横,稍有不慎,楼兰便有覆巢之危。
楼兰王四十来岁,头戴王冠,身着鹅黄色衮龙袍,腰扎金带,足蹬五爪龙靴,红光满面,气度不凡,此刻却满心忐忑。“上国使者驾临,尔等速速整理衣装,与本王出城相迎。”言罢,起身欲行。
“堂堂的一国之主,竟然要屈尊迎接一个匈奴使者。”楼兰王子安归,面容英俊却神色阴沉,眼眸中隐现杀气,对父皇此举极为不满,暗自咬牙,心中愤懑,只觉楼兰尊严扫地,似被人狠狠践踏。
楼兰王无暇顾及儿子情绪,召集满朝文武,列队出城,亲迎匈奴使节。一番寒暄,将其迎入宫廷大殿,旋即大摆宴席,烤全羊滋滋冒油,香气四溢,楼兰美姬环绕四周,轻歌曼舞,试图以殷勤之态,讨好来使,保楼兰一时安宁。
“戴希娅,何不为我们大家跳舞助兴!”楼兰王看向身旁女子,含笑说道。那女子戴希娅,姿色艳丽,仿若盛开牡丹,倾国倾城,肤色白腻如羊脂玉,杏眼桃腮,美目流盼,双颊带晕,红罗裙裹身,窈窕多姿,颈佩珍珠,熠熠生辉,细腰盈盈一握,举手投足间,妩媚韵味四溢,恰似妖冶精灵,一个媚眼,便能勾人魂魄,令在场男子心驰神往。
乐音奏响,琵琶清脆、箜篌空灵、觱篥激昂、羯鼓雄浑,交织成一曲魅惑乐章。戴希娅轻移莲步,长裙旋舞,如风中杨柳,婀娜多姿,身姿曼妙,每一转、每一动,皆美到极致,众人目光如磁石吸附,如痴如醉,果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将这酒宴气氛推向高潮。
王子安归紧盯戴希娅,眼珠几欲凸出,直至曲终,见美人坐回父王身旁,妒火中烧,心中暗忖:“你迟早是我的女人!”愤懑之下,只顾埋头闷酒,将酒杯重重一放,发出声响。
楼兰王佯装未察,看向匈奴使者,笑问:“贵使今日大驾光临,是我小邦之幸。不知这酒宴可合乎使者口味?”
宇文智材怀抱着戴希娅,手指轻捏她脸蛋,肆意调笑:“有此美人足矣,酒不醉人人自醉。”言罢,仰头饮酒,目光却在楼兰王脸上打转,暗藏玄机。
“不知贵使此次到访楼兰所谓何事?”楼兰王终是按捺不住,开口询问,语气虽平和,心中却警钟长鸣。
宇文智材放下酒杯,起身而立,面向楼兰王,神色狡黠:“我家单于大王为促进与贵国情谊,特遣智材带来黄金珠宝,以表诚意。”言罢,拍了拍手,示意随从抬上几口箱子,开箱瞬间,珠光宝气夺目,黄金闪烁,珠宝璀璨,众人惊叹。
“哦?”楼兰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旋即谦辞:“单于大王美意,小王怎敢受领。”
宇文智材嘴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目光紧盯楼兰王,缓缓道:“我家单于大王还想乘此良机,和贵国勇士切磋一下武艺,不知大王可有意否?若贵国有人能胜过我随行任何一员勇士,我家大王便恩赐千金。”
楼兰王神色骤变,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明白,这哪是切磋,分明是试探楼兰国力,若不应战,未战先怯,往后在匈奴面前更抬不起头;应战,又恐不敌,损兵折将,陷入两难境地。
“既然单于大王有意让贵国勇士与我国勇士切磋,那不妨就来场比试。”王子安归按捺不住,傲然开口,冷眼直视宇文智材,目光似要将其看穿,透着骨子里的倔强与不甘示弱。
“安归,休要放肆!”楼兰王呵斥道,声音带着薄怒,深知儿子此举莽撞,可能惹来大祸。
“父皇,如今外人都欺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能忍受,我可忍受不了。他们要比,那就随了他们的意,让他们看看,咱们也不是纸糊的老虎。”安归怒不可遏,满脸涨红,直视父王,毫不退缩。
楼兰王又惊又怒,惊的是儿子不知深浅,怒的是其当众违逆,坏了“以和为贵”盘算,当下怒火攻心,抓起酒杯,狠狠砸向安归,大骂:“大胆。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还没有让你做主的份,快给本王滚下去。”
安归被酒水泼身,一怔,难以置信父王会如此,顿觉颜面扫地,捏紧拳头,目光阴鸷,扫过在场宾客,与宇文智材对视,见对方似笑非笑,满是嘲讽,心中恨意更浓,却无奈,只得泱泱而去。
宇文智材见状,心中暗喜,脸上却不露声色,假惺惺道:“还请大王息怒。其实大王想以和为贵也行,我只想和大王讨要一件东西,大王若肯舍得,我便将此次随行带来的黄金珠宝尽数奉上。”
楼兰王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哦?不知贵使想要何物?”众人目光齐聚,揣测这匈奴使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宇文智材抬手指向戴希娅,目光玩味:“就是大王身前这位美人。”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众人惊愕,戴希娅花容失色,看向楼兰王,娇嗔呼救:“大王!”
楼兰王亦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这等公然挑衅,仿若耳光扇在脸上,再软弱之人,也难忍受。
“那看来大王是要美人,不要珠宝了。好,那不妨贵国便挑选勇士与我带来的勇士比斗一番,我方只出一人,你们若是能战胜他,珠宝我们同样奉上。”宇文智材步步紧逼,语气笃定,似吃定楼兰无人能敌其勇士。
楼兰王此刻再无退路,咬咬牙,斩钉截铁:“好,本王应战。”言罢,双手紧握扶手,指节泛白,目光中既有决然,又藏忧虑,不知这场比斗,将为楼兰命运带来何种变数,是绝境逢生,还是坠入深渊,一切皆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