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出“肉”这个字以后,沈立筠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晴儿眼中闪过明显的惊惧之色。
晴儿削瘦的脸颊只是不停地打颤,嘴唇在惊惧之下,看不到丝毫血色,只是眼泪奔涌而出。
沈令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她抚摸着晴儿的头,柔声问道:“晴儿,咱们不怕,和哥哥姐姐说,有哥哥姐姐在这儿,没有人能再让晴儿受苦了,这个肉肉,你是不是很害怕?”
在沈立筠与沈令月静静地注视之下,晴儿害怕得不断喘息,仿佛是在与内心做着极大的斗争。
沈立筠鼓励道:“晴儿,哥哥有能力帮你打倒坏人,你告诉哥哥,等哥哥把坏人抓起来,从今往后,他就再也不能抓晴儿了。”
听到沈立筠的话,又怯怯地看了一眼沈令月,晴儿的嘴唇微启,用极小的声音喃喃着:“我……我……不是肉……我……不是……肉……”
虽然晴儿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沈立筠的耳中。
就如平地惊雷一般,沈立筠“啊”的一声惊叫,连连后退几步,仿佛是听到了极为可怖的声音,直让沈立筠连连大喘气,冷汗沿着额头缓缓而下。
沈令月不知事情原委,只知晴儿的这句话有些莫名,带着些诡异,只是小小的惊诧了几分。
沈立筠这一声惊叫却是把她吓得一激灵,沈令月赶忙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立筠,惑然道:“立筠,你怎么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沈立安!”
沈立筠喃喃几句,忽而怒吼着沈立安的名字,一拳重重打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姐姐,我有急事,劳烦你先照料好晴儿!”
说罢,沈立筠便急匆匆地离开,只留下原地不知所措的沈令月。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杨森所记之肉,此非彼肉,而是……孩子!
怪不得他要在地窖中养着如此多的孩子,原来竟都是把孩子当做一件肉货,供人索取,供人买卖,此举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最让自己愤怒的,竟然是沈立安竟然也参与了其中。
原本自己以为沈立安只是觊觎家主之位,行事无情了些,谁知他竟疯狂至此!
沈立筠策马疾驰,也就半柱香的时间,便赶到了府衙。
刚刚下马,门外的衙役认出了他,赶忙迎上来,讨好道:“钦差大人,您不是回家省亲了吗?怎的如此匆忙的回来?”
沈立筠将马绳递给衙役,一边往府衙冲去,一边急急说道:“把赵大人喊来,去大牢!”
昏暗的大牢之中,王茂正翘着二郎腿,喜滋滋地喝着手中的热茶,一点儿也没有被大牢里浓厚的血腥味所影响。
王茂见杨森耷拉着脑袋还挂在木桩上,手捧着一杯热茶,送到杨森面前。
“娘的,你也算是个汉子,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杨森缓缓抬起了头,王茂却听大牢门口处的守卫远远传来一声:“拜见钦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