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嘎吱”一声，似是大牢门已经打开，吓得王茂一激灵，闪电般将热茶泼到了杨森脸上，抄起一旁的皮鞭，狠狠抽了上去。

鞭子所到之处，血痂还未结好，便被鞭子抽开，血珠如水花般往外跳动。

王茂贼目一瞥，见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赶来，忙做出一副气喘吁吁地样子，破口大骂道：“杨森！你这狗杀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在这儿能撑得了几时？还不快速速招来！”

一番畅快淋漓的喷口水之后，王茂见沈立筠赶来，如四川变脸似的，原本凶狠的面目当即变得谄媚。

他赶忙迎了上去，抹了一把汗，嘿嘿笑道：“钦差大人，您来啦。放心，您走的这段时间啊，小的可一刻也不敢松懈，奈何这狗杀才他……他死不开口啊！”

沈立筠一把推开王茂，冲到杨森面前，急急问道：“你以为你不开口便万事大吉了吗？”

杨森虚弱地轻笑，抬眼看着沈立筠：“怎么？钦差大人寻不到罪证，急了？”

“急？”沈立筠被气笑了，从怀中掏出一团纸条，展开递到杨森眼前：“现在，是我急，还是你急？”

杨森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波澜，他看见纸条的一霎那，瞳孔突然急速缩小，急道：“你……你是如何找到的？”

“我且问你！”沈立筠一把握住杨森充满血污的肩膀，喝道：“你所谓的“肉”，便是那些孩子，对吗？”

杨森怔怔看着沈立筠，突然“吃吃”笑出了声：“既然你知道了，是又如何？你找了这么些天，找到的，不就是这个吗？”

沈立筠见他笑，倒是平静了下来，沉声道：“你把这些孩子都卖去了何处？卖给了何人？若你如实道来，检举有功，我留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杨森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奇，但也仅仅停留了霎那，随即便消失不见，他自嘲一笑：“钦差大人，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乞讨活路吗？”

沈立筠深深看了杨森一眼：“把他放下来。”

“什……什么？”王茂愣住了。

“我说，把他放下来。”沈立筠睨了王茂一眼，重复道。

王茂犹豫片刻，硬着头皮解开了杨森身上的麻绳，没了麻绳地束缚，脱力的杨森轰然倒下，倒在王茂带着怀中。

“钦差大人，要是赵大人问起来，您可要说是您把他放下的啊……”王茂抬着杨森，吃力地说道。

沈立筠摆摆手，喝道：“扶他坐下。”

说着，沈立筠也坐在了桌旁，王茂将杨森扶到沈立筠对面。

沈立筠看着憔悴虚弱的杨森，皱眉道：“你既已知你罪不可赦，我也不为难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可以在你死前，许你和家人见一次。”

“嗤！”

杨森不屑一笑：“你们这些当官儿的，比蛇蝎还毒，这些话就不用跟我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便是！”

“大人，当心他暴起……”

王茂挡在沈立筠面前，小心提醒道。

“无妨，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