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地界的一处官道上,大批的人马奔腾而过,带起大片的尘土。
自从带着人离开了禁军之后,种练便让人弃了马车,还带走了此次出征军中所有的马匹,五百个亲卫每人两三骑,全速朝着那东北地界赶了过去。
西军的各位都是骑马的好手,有了这群马之后,种练一行人的速度立刻就快上了不少。
日夜兼程,每日行了八九十里之后,才在夜里打间住店。
同时,行程之间不打扰沿途州县衙署,也不摆行仗,一切尽量低调,从简掩人耳目。
可即便是这样,种练等人也在又花了将近十余日之后,这才又来到了山东的地界。
如今已然是二月天了,山东地界上更是冷的吓人。
人马在长途奔袭猛地停下来之后,浑身都冒着热气,看上去就好是刚从汗蒸房里出来一样。
山东的二月天晚的很早,种练等人到此之后,夕阳已然半没于地平线之下。
看着大地上仅存的残光余晖,种练伸出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然后开口对着左右问道:
“如今,我们这是走到哪里了,这附近可有什么县城能供歇脚?”
“这几天连着几日赶路,出了一身的汗,身子实在是不爽利。”
“若是附近有什么县城的话,今日咱们咱们就多赶点路。晚上也好进城中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种练此话一出,一旁的一个亲卫就立刻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张地图,在看了有一会儿之后回道:
“回将军,咱们这附近好像确实有个县城叫郓城。”
“若是咱们脚程快一些的话,应该可以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那城中。”
闻言,种练也是点了点头,当即便让那千位在前面带路,然后一行人就朝着那郓城要位置赶了过去。
就这样大约又过了足有一两个时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郓城的城墙上,有两个正当值的士兵此时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最近山东境内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一股流寇,占据了水泊梁山打起了替天行道的旗子。
起先对此还没人在意,只当其不过是一群活不下去的流寇占山为王罢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逐渐过去,这一伙贼人竟然逐渐成了气势,以至于最近居然让他们破了齐州城。
一时间山东境内都因此有些人心惶惶,最主要的一个表现,就是最近这城墙上当值的人都多了起来。
不然换作往日,这小小的郓城晚上哪里会有差人在城墙上当值。
“喂,李二狗,你那还有热酒吗,给老头我来一口。这鸟天气,大半夜的在这城墙上当差要冻死个人呀。”
两个士兵之中,一个虚发半白的老者,一边搓手哈气,一边对着身旁那个年轻一些的士兵说道。
闻言,那个被称为李二狗的年轻士兵也不吝啬,从腰间解下了自己酒壶便朝着那老兵扔了过去。
“陈老头,你说最近这的匪患闹的这么厉害,听说齐州城那么大个地方都被打下来了。”
“要是那群土匪真的来了,咱们这小小的郓城县能撑得住吗?”
接住那朝着自己扔过来的酒壶,程老头先是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再打了个嗝之后才浑不在意地回道:
“你这纯属就是瞎操心,咱们这小地方又穷又破的,那群贼人闲得没事来打咱们干甚?”
“这可说不好,听说那群贼人的头领可就在我们郓城刚过官,若是………”
李二狗的这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就全噎在了嘴里。因为在安静的夜幕之中,他清楚地听到,有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一开始李二狗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但是在与身旁那同样震惊的陈老头,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意识到这马蹄声并不是自己的幻听。
二人在愣了一刻之后,便立刻联想到了刚刚所谈论的话。于是脸上立刻涌出了惊慌的神色,赶忙捡起地上放着的木锤敲响了一旁所架着的铜锣。
“贼人来袭!贼人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