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大步流星赶到了吉祥客栈。
听闻信王殿下和张灏都连夜赶去吉祥客栈后,李若水暗暗叫苦。
沈放是什么人?你张灏出什么头?
人家巴不得除掉你为快呢。
李若水在人群外听了个透,直到张灏想动手了才出面。
再不出面流血事件不可避免。
“禀殿下,西军调拨入宣抚司之事,下官知晓内情。确是种师闵隐瞒不报,因沈放彼时正率兵四出征战,局势危殆,种师闵担心动摇军心,宁愿担责。”
李若水乃朝廷核心之臣,数次担任使金使者,为天子所倚重,他说出来的话,份量自然重。
“另外,龚都监所罗列之罪,老夫可一一辩驳。沈放那么做,实是当时金军迫近,恶战连连所施行的雷霆手段。”
“非如此,不能稳定三军、庇护百姓,望殿下三思!”
张灏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偏偏李若水位高权重,名望远扬。
可是如果此时不动手,再也没机会除掉沈放,他霸占的那个水灵灵的刘婉娘再也弄不到手了。
人在头脑发胀、精虫上脑时,智商成反比要降低,这个铁律在后世审理强女案时反复被验证。
此刻,张灏眼里只有赵榛,只有刘婉娘,只有那张貌比潘安的俊脸,恶向胆边生已是必然。
正在此时,客栈之外响起了刮躁的吆喝声,一名壮汉又踢又打,从龙卫厢士兵外围杀了进来。
“头儿,俺刘大牛杀进来救你来了。谁敢动沈置制使一根毫毛,把命给俺刘大牛留下!”
刘大牛来势汹汹,声似洪钟,转眼已杀入重围。
这货竟然赤手空拳杀进来了!
沈放不由脑袋嗡嗡作响。
这憨子怎么又回来了?
刘大牛杀回来倒不会乾坤颠倒,沈放甚至不担心张灏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只是刘大牛都来了,在乏驴岭休整的伍有才岂会不知?
刘大牛手底下还有近千名天长镇驻军,除此之外,乏驴岭军营也有杨三多自己的军队。
要是都涌过来,场面会失控的!
张灏见刘大牛终于冒头,也顾不上审判沈放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厮竟敢打本公子的脸?!
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还用说?
本公子这张脸是吃饭的家伙,如今肿成这般模样还必须站出来,已是极其羞辱人之事。
张灏唰的抽出佩刀,大喝一声:“龙卫厢士兵听令,斩了这个狗东西,本统制赏钱千贯!”
龙卫厢士兵见张灏都动手了,纷纷拿出兵器,向刘大牛冲过去,大有将他砍成肉酱的气势。
刘大牛见这么多龙卫厢士兵围攻上来,以为沈放也着了道,悲愤大呼:“张灏狗贼,纳命来!”
刘大牛愤怒之下,手中力道何其重,挥拳猛击,转眼便将两个龙卫厢士兵面门砸成了酱铺,血肉模糊。
客栈之外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呐喊声。
大批的西军手执刀枪剑戟,猛的撞入龙卫厢士兵阵中。
厮杀声,呐喊声,痛呼声不绝于耳。
场面彻底失控了。
“信王殿下,李公,赶紧退入房内。”沈放知事态严重,优先安排此二人躲避。
“婉娘,你和你爹也退回去。”
沈放匆匆交代一句,撒腿就登楼。
刘婉娘哪里肯走,马上尾随沈放登楼。
登上阁楼远望,沈放不由傻眼。
果然,楼下黑压压的铠甲,明晃晃的火把一大片,都是西军将士。
还有更多的火把正快速向客栈聚拢过来!
娘希匹的,这次搞大了。
楼下,如月举着火把急匆匆赶了上来。
“主子,不好了。许安人受了惊吓,咳血了。”
刘婉娘顿感天旋地转,娘一直身体不好,剧烈咳嗽已久。
沈放曾说她娘许氏对气味过敏,尤其是烟火、血腥味,更是闻不得。
可是现在楼下、客栈外两军冲突,松脂油火把的烟尘比烟囱还浓厚,死伤渐渐多,哪里控制的了这些气味。
“婉娘,你下去,把你娘的卧室门窗关上。如月,火把给我,你再去厨房抱些薪柴。”
沈放吩咐完二女,焦急的在人群中分辨。
终于,他在混乱的人群中发现了背嵬军如墙推进的影子。
可是背嵬军距离太远,沈放的呼喊声传不过去。
没一会儿,如月抱着薪柴登上阁楼,沈放一把抢过,堆在木柱边上,用火把引燃了。